从帐篷外传来的巨响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我抢先到门口探出头去看,只见天空漆黑一片,外面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眼看着要下起大雨来了。
我缩回头笑笑说:“什么世道,打个雷也弄这么大动静。”众人听了我的话才长疏了一口气,麦洁和燕子随着林庆喜开始收拾大家吃喝的残局,我先把老康、翟明和蚊子象摆死尸一样摆到防cháo垫上,盖上薄毯,顺便在他们脸上摸了一把说:“安息吧,愿真主保佑你们!”然后拉着长毛趁着大雨还没落下来先到帐篷外查看查看,说白了也好躲避一下其余的琐碎工作,大男人怎么能被洗碗刷锅之类的家务事给耽误了大好前程呢!有那功夫不如跟洋妞学点外语、多考察考察我们国家娱乐业的发展前景什么的,这些才是处于青chun韶华阶段的国家的男主人翁们应该做的事情。
我和长毛走到帐篷外点着了香烟,在漆黑的夜幕下吹着凉爽的海风,聊了几句不着边的话,长毛意外地指着远处说:“看那边,怎么回事?”我转头向远处一望,差点没把叼在嘴里的烟掉了,远处的海面清晰可见,碧波荡漾,月光如水一样洒在上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乌云压顶的现象。我连忙摸着黑往高处爬了两下,站在高处能看到的海岛以外的地方竟然全是月光如泻,看起来只有我们所处的这个肥燕岛上是漆黑一团,暴风雨快要来的模样。这时又一个惊天般的炸雷响起,借着闪电的光亮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整个小岛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而海岛以外则是另外一重天。
我惊讶不已,对长毛说:“看来这个小岛真他nǎinǎi的有点邪门,弄不好林庆喜要找的那个什么深海魔尸还真在岛上!”长毛没有答话,沉默了一会说:“你有没有什么感觉啊?”我静下心来深呼吸了一下,说:“啥感觉?我啥感觉也没有啊,不就是要下雨了嘛!”
长毛在黑暗中说:“我怎么觉得特别压抑,在黑暗里就跟世界末ri要来临似的,好像有一种想逃又逃不出去的感觉。”
我又稳定了一下情绪,确信自己没有长毛说的那种怪异的感觉,安慰他说:“大概是你酒喝多了,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帐篷里再说吧,反正也快下雨了。”
帐篷里两个女孩子和林庆喜还在对酒宴过后的残局进行扫尾,我把长毛推到一个防cháo垫上说:“要么你先躺一会儿,等会轮到你了我再叫你。”
麦洁奇怪地看着我们问道:“长毛这是怎么了,出去没一会儿出什么问题了?”
我摇手说:“没事,估计也是喝高了。”
长毛执意不肯躺下,拉着我低声说:“躺什么躺啊,我跟你说一进帐篷里看到光亮我那种感觉就突然没有了。”我惊讶地看看长毛,又看看挂在帐篷顶上的应急灯,实在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帐篷外的情况更是让人摸不清头脑,岛内岛外两重天,恐怕只有神话故事里才会出现。
这时候帐篷里收拾得差不多了,燕子端了个塑料盆出去倒水,前面进来的时候大家意外地发现瀑布的水原来是可以饮用的淡水,解决了不少生计问题。燕子刚掀开门帘出去,就听到门外传来她嘤嘤的哭泣声,我和麦洁、林庆喜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麦洁也掀开门帘出去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刚出去她竟然陪着燕子低声哭了起来,由于两人距离帐篷不远,虽然哭声不高,但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真切。我随手拿起一个远光电筒和放下手中活计的林庆喜一前一后的冲了出去,在电筒的照shè下看到两个女人蹲在地下哭成了一团,周围什么东西也没有,看到照shè过来的光亮两个人都停止了哭泣,林庆喜把两人一起拉进了帐篷,一进帐篷林庆喜就问她们:“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哭啊?”
麦洁擦了把眼泪破涕为笑地说:“我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就哭起来了,本来我是去劝燕子的,这下可好,把自己也赔进去了。不过我一出去就感觉到莫名的伤心,就好像这世界上啥伤心困苦的事情都给我在那一瞬间想起来了一样,不由自主地就痛哭起来了。”
燕子也插话说:“没错,我出去是倒水的,没事我哭啥呀,那感觉真是没法说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哭啦!不过你们出来那电筒一照我就感觉心里好受多了,回到帐篷里才彻底没有了麦姐姐说的那种感觉。”
长毛抢上一步对我说:“你看,她们俩的感觉和我一样,我就说这个岛邪门的很呐!”
林庆喜也低声说:“不错,我刚才出门也有麦洁说的那种感觉,可能由于一直有石头手里的电筒照着,所以感觉不象他们那么强烈吧,其实,在泰国的降头术中有一种训练方法叫作‘通游,’就是要训练降头师能敏锐地感知到一些常人所难以察觉的感觉,以使在今后的训练中能够尽快掌握降头术的施行方法。但是,今天这种感觉格外强烈,与‘通游’的感觉有着根本xing的区别,我和长毛的想法一样,可能这个岛有些问题。”
我低头看看尚在酣睡中的老康、蚊子和翟明,心想如果真有什么凶险可麻烦大了,这三头猪睡得死沉死沉的,一时半会也醒不了,仅仅靠我和长毛、林庆喜三个男人的力量不知道能不能应对可能出现的凶险局面,麦洁倒还好,关键时候能搭把手,甚至比普通的男人还顶用,燕子可就难说了,多半还得派个人看护着。
这时,长毛跟大家说了刚才我们俩在外面看到岛内岛外两重天的奇异现象,几个人一时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这种压抑的黑暗跟大家那种悲慟的感觉有着一定的关联,但这种关联具体在什么地方、有着什么样的表现形式又是一个未知。
我突然想起一个关键xing的问题来,为什么大家都有那种奇怪的感觉,而我什么反应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