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看见那个女疯子了吗?”贞香行色匆匆问路人。
“你说那个笑邪子呀?没有!”
贞香的言语和行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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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招来冷眼,人们见了嗤之以鼻。
“神经!好人都管不过来,还管疯子。”
贞香庇护水枝,在家里也遭到儿女极力反对。
红雀说:“妈,你再管水枝的死活,就是自找麻烦。”
贞香说:“水枝的阳寿还未到,当然要让她活着。”
红雀又说:“水枝是地主阶级的小老婆,是阶级敌人。”
贞香声音不高,态度却很固执。“什么地主不地主的,水枝也是苦出身,现在只是一个疯子罢了,可疯子也是个人啊,是人都应该活,这是神灵定下的。”
红雀一听说水枝是苦出身,寻根问底,贞香把水枝的身世说了一遍,还坚持说,不关她的出身如何,都应该帮帮她。红雀不管,只要水枝不是剥削阶级出身,心里才觉得平衡。
今天,红雀坐在教室里,眼睛看着黑板,可心不在课堂上,她还想着昨晚和母亲的争执,为母亲的愚昧和固执而生气。
葛春江站在讲台上,为人师表的他一身端庄的职业装。白衬衣,蓝裤子,只是眼眶上多了一副近视眼镜。时光的流逝没有在他的脸上和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也许是腹有诗书,过去还当过兵的缘故,他还是那么儒,那么自信,那么孜孜不倦。从他那熨贴的衬衣领子和袖口,还有一尘不染的蓝咔叽裤子和军绿色球鞋可以看出,在家操持的桂娟很贤惠。他的大儿子箫晓高中刚毕业,想等着高考,整天在家复习功课。小儿子箫阳正在上初中。葛春江把心血放在教育上,十几年教书育人,可以称得上桃李满天下了。
此时,他目光炯炯,正和眼前这高二(一)班的学生讨论关于交作业是否属于诚信的问题。因为有任课老师向他这个班主任反映,近来总有人不交作业。
一个长得浓眉大眼虎气十足的男生正回答葛春江的提问。他站在自己的座位上,用疑惑的眼光看着站在跟前的葛春江。
“老师,你说中国传统化的继承要靠我们,可是,现在没有社会大环境的支持,我们感到太难了。”
“武钢,你能说具体点吗?”
“比如,就说交作业吧,你说这是‘诚信’问题,可是,这‘诚信’就不分阶级,对谁都要讲诚信吗?一个资本家出身的老师,我们也要向他讲‘诚信’?还有,你说我们是礼仪之邦,同样,对阶级敌人也要讲‘礼仪’吗?”
教室后面不知是谁小声吹口哨,有人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名叫武钢的男生身着班上唯一一套货真价实的军装,腰间系着一条军用皮带。那军装和皮带让同学们羡慕不已,因为它不是当地裁缝能做出来、街上能买得到的。他这身行头是他的老子武天明过去的部队发的。那军装上的钮扣凸起“八一”字样,铜钉锃亮。
只见武钢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坐下了,尔后瞟一眼正在窃笑的那几个男生,嘴角出现了不易觉察的挑战权威而带来的自豪之感。
教室里五十二个学生各怀“鬼胎”,眼睛齐刷刷期待的看着老师。葛春江转身走到了讲台上。站定后略为思忖,便字斟句酌地讲出了如下一段话,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这段话日后将被作为他有效的罪证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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