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兄,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华仔。”
丁咚问:“你是做什么的?”
华仔说:“什么都做,什么难做我就做什么。”
丁咚讪笑着走近他,伏在他的耳边低声说:“我想出境,你能做吗?”
“教脚!”
“你说什么?”丁咚愣了,不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
华仔不屑地说:“哎呀,教脚就是偷渡的意思啦。”
丁咚哦了一声笑了,他想一想又觉得很贴切,用脚行动,那不就是让脚听从心愿,往活路上奔吗。
“对,我要‘教脚’。”丁咚连连点头。
华仔打了个响指,很快,走过来三个和他年龄相仿的青年。其中有一个瘦瘦小小的,左眼角上一定有伤,贴着一块白色的胶布。这三个人乜眼瞅瞅丁咚,慢慢迎上来,不知是谁吹了一声口哨,不问青红皂白,他们上来围着丁咚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瘦小个嘴里嚷嚷着:“丢你个老母,还想‘教脚’……”
“你们怎么打人?”
丁咚招架着,伸出胳膊护住头,左档右避,鼻子上挨了一圈,火辣辣的。可这三个家伙不回答,也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就在他们将要痛下狠手,欲将丁咚打趴下时,丁咚出手还击了。
“他妈的,老子不忍了。”
他拿出了久违的拳脚功夫,一个鹞子翻身,他从他们的乱拳瞎脚下跳出来,然后又来了个扫荡腿,地上倒下两个,最后一顿猛拳,全都趴下。没想到过去胡乱操练被姨父戏称三脚猫的腿脚功夫此刻仅用了三分便解决战斗,把那三个小子全都打倒在地。
他们趴在地上,抬头诧异地瞅着丁咚,虽不求饶,但脸有愧色,真的服了。
他们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
“你们是土匪吗?干嘛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过就是让你们指条路。”
华仔瞅瞅自己的小兄弟,瘦小个站起来擦拭嘴角的血,另外两个揉着脸和腿,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华仔笑着说:“大哥,你算是找对人了。不过,想指路不难,要帮忙先。”
“要我帮忙?”丁咚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乐了,“我一个外乡人,能帮你们什么忙?”
“帮我们夺回地盘,收拾那帮衰仔……”
经华仔解释丁咚明白了,他们是帮小混混,想找帮手打群架。丁咚摇头,“不,我不干,我从不干掐架行凶的事。”
华仔冷笑,用蹩脚的国语道:“没搞错!是你求我们先啦。你到底想不想出国?香港,澳门,由你挑,我们可熟悉门道。你不帮忙,我们就去告发你……想偷渡出境,你不进大牢才怪,你可要想清楚。”
华仔那说话的神情很牛,仿佛他是专售出国门票的,还负责监狱的大门。丁咚一听乐了,他虽然知道华仔在吹牛,但知道他一定了解门道,再说眼前没路可走,自己的处境摆在这儿,只能低头。
“好吧。”丁咚思忖片刻,答应了。
当华仔和三个小兄弟相视一笑,庆幸有了打架的好帮手时,丁咚又说:“我先把话说明白,对方如果人多势众,我也不能保证赢,但只要我卖力你们就要认账。”
华仔答应了,并说对方人不多,能搞掂。丁咚昧着良心点头,他第一次感到穷途末路的无奈。看看自己一身煤灰,身上好像有蛆虫在爬,到处痒痒的。
“你们必须让我洗个澡,活动一下筋骨,舒服了……才好打架,打赢对方,不然,会伸不开腿脚。”
“没问题,我带你去,好好享受享受……”瘦小子乜斜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