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遥远的钟声再次响起,醇厚的声音就像是多瑙河边古老的钟楼。广场上的白鸽扑啦啦地拍打着翅膀,成群飞起。飞得很低,翅尖的羽毛掠过头顶。
湮没在浓重夜色中的修长手指微微蜷起,冷云慢慢的睁开她的那双黑眸,首先引入眼帘的是漆黑如墨的苍穹。
天已经黑了,但她还躺在那里……
她侧着的脸紧贴在被血染红的嫩草上,血凝固后的僵硬让原本柔软的草带着刺人的质感。
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却又是一个踉跄,差一点点摔倒。冷云抬起手,看了看手心中的红色残迹。慢慢的走向了网球场边的洗手池。
夜晚的学校寂静无声,为什么她以前不曾发现原来在夜里,这个学校如此孤寂。
拧开水龙头,流淌出来清澈冰冷的水。不停的揉搓着双手,直到血迹被完全洗尽也不停止。白皙的手在不停地搓揉下变得越来越红,在苍茫的夜色中显得有些狰狞。
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冷云用**的手用力地掐住自己的喉咙。随即又是一阵近乎疯狂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她拼命地用双手掐着喉咙,可咳嗽却越来越剧烈。鲜血从喉咙里沿着口腔喷薄而出,混合着腮边的泪和那清澈冰冷的水在洗手池里向着下水道口流淌过去。
所以呢,会怎么样?
冷云倒在洗手池边的地面上,一只手抓着洗手池的边缘,大口大口用力喘息着。看着墨色的夜空,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连呼吸都变困难了。
分岛音似乎真的太用力了。但她该怪她吗?
不该吧,因为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她自己啊。
胸口的起伏渐渐平稳,呼吸平静下来。冷云用力地撑着洗手池边缘站起身来,伏在那里,洗去了嘴边与指尖的血红色残迹。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学校的出口。走出青学后却发现,原来自己每走一步都尤为的困难。虚弱的靠在路灯照耀下昏黄的墙壁,冷云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却只触摸到一个虚空,她愣了一下。随后才想起来,她的手机在网球部爆炸的那个夜晚丢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