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一颗好奇且疑惑的心,李小痞在“紫荆城”转悠了老半天,他所在的街道连名字都叫红墙路,这恐怕就不是偶然那么简单的了吧。
行至一处悠长的胡同,这里全都是四合院的结构,很多户人家的大门都是开着的。李小痞近旁有一户人家的小孩和老人正在锯着木头,锯是地球上木匠用的那种手工锯,也是家喻户晓的常用工具,木头是树体被锯断之后的长圆木。
李小痞停下脚步来欣赏老人和孩子的合作,老人缓慢的拉推锯条,孩子骑在木头上起固定圆木的作用。
看着这幅和谐的画面,李小痞顺便也回味下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自己的那段记忆。
年轻的父母为了一个李小痞永远也不会知道的缘故,抛下他远走了,一直杳无音讯,只有李小痞和爷爷相依为命长大。他从小就学会了各种不良习惯,跌跌撞撞总算完成了大学的学业,却是在找工作上处处碰壁,随后他毅然决然选择了加入虎头帮。
爷爷是个挺豁达的人,虽然李小痞一直瞒着爷爷没有说自己做了痞子,但是爷爷似乎什么都知道,却不说出来。李小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老人的心情一直都好不起来,这一切李小痞只有无能为力的份。
终于,爷爷在郁郁寡欢中辞世,在爷爷辞世之前,都是靠着给城里的稍微有钱一些的人家送柴为生。尽管李小痞后来加入虎头帮之后,家里有了不错的收入,但是爷爷却一直坚持这项营生不肯放手。
记得爷爷在死之前,还拉着李小痞锯了最后一次柴,他记得爷爷当时是笑着的,可是笑得很辛苦。李小痞很辛酸,他哭了,哭得好畅快。爷孙俩告别的时候甚至连话都没有多说两句,爷爷告诉李小痞:“不要责怪你的父母,他们可能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你走了他们的老路啊,做人要收敛些,知道吗?”
李小痞没有点头,他不能肯定自己的性子是否还能改过来,他从来不骗爷爷,即使不愿意告诉他自己成了黑-社会,也从来不愿意欺骗老人。李小痞多么希望自己的倔强能够多挽留一会儿爷爷,可是,爷爷却还是带着会意的微笑离去了。
他或许不希望留给李小痞什么负担,所以选择了默默接受一切。爷爷临终的话,李小痞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不怪父母,他一直遐想着父母应该两位德高望重且重义气的扛把子,只是生养自己的时候遭难了。
虽然爷爷不说,但是李小痞多少能知道一些,蛛丝马迹都显示他的父母曾经也是一代枭雄。而他的名字叫小痞,爷爷不喊他小痞子,但别人都这么喊,应该都能说明些事情。
“小朋友,不能只帮爷爷扶着,要两个人一起锯才快啊,爷爷也能省力些哦。”李小痞忽然踩着轻快的脚步来到小男孩的身边,非常和蔼的说道。他的声音中竟然藏着一份难以察觉的哽咽,其中的悲伤是任何人都不能明白的。
李小痞一改往常放-浪不羁的作风,此时的他有着无比的亲和力,比电视上什么大佬视察工作时候的姿态还要然人舒服。
小男孩偏过头看着眼前的大叔,他犹豫了一会儿说:“可是,叔叔,我的力气太小,爷爷说我还不适合锯木头。”
李小痞蹲了下来,老人和孩子也停止了手下的动作,注视着不速之客。老人怪客气的,笑呵呵的让李小痞到一边坐下,他的眼光自然不是小孩子可比,他知道李小痞应该是军人或者退伍军人,他身上衣服的面料是军服改过来的。
李小痞善意的摆摆手,拒绝了老人的邀请,他对小孩子道:“那是爷爷疼爱你,其实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能一个人锯木头了,知道吗?”
小孩子看看爷爷,又看看李小痞,然后坚定的点点头。他对爷爷道:“那我们一起锯吧,爷爷,我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