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祁敛眉道:“在我看来,此人未免有愚忠之嫌,恐怕不是那么容易降服。”
元庆了然,“纵是再难驯服的野马,本王也有耐心去降服!”
我与殷祁闻言皆是沉默,我抬头看着元庆眉间的凛冽威严,庭院里的风吹在他的身上,衣袂轻轻扬起,他冷毅的眉目愈显沉稳肃穆,刹那间帝王睥睨江山的霸气突显!元庆,元庆。。。。。。我在心底默念。原来你。。。。。。
是夜,我站在卧房的窗旁,托腮直直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心里隐隐伤怀,身后个光线渐暗,我这才起身走到桌旁看书的殷祁身旁,拿起剪刀轻轻剪去了烛花,屋里顿时亮堂了不少。我又拿起香片加在香炉里,鼻尖升起一股淡淡的杜若香气。
殷祁放下手中的书卷,含笑看着我,笑睨着,“碧纱待月春调瑟 《》夜读书。”
我微微一怔,曾经也有个人在这样的情景下『吟』起这句诗啊!心头唏嘘,我笑嗔了殷祁一眼,转而走至他身后环住他的脖颈,笑道:“这么晚了你也不休息,我自然要陪着你了!”
殷祁回头笑看着我,“你腹中还有我的女儿,你不休息我的女儿还要休息呢!”
我掩唇一笑,心头异样的柔软,良久终于轻声开口道:“殷祁,其实当年我与薛灝。。。。。。”我的声音越说越底,直至低不可闻,殷祁低低的笑着,“傻丫头,我一早就已经看出来了。”
我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也促狭的笑睨着我,我这才羞嗔道:“什么时候?”
殷祁挑眉笑着,“那年在清风楼下,你一见到他就那般的失态,我怎能不知。”
我只觉得又羞又急,只是抡起拳头砸向他的胸前,“好哇!瞒了我这么久都不告诉我。”
殷祁只是忽然揽紧了我,在我耳边和声道:“我不想『逼』着萱儿道出自己的心事,永远等着你向我敞开心扉的那一天,就如同当年萱儿刻意接近我,而不让我知晓这般。”
此刻,我又忆起了当年我们情定的那一夜,心头只是满满的幸福,靠在他的怀里低声道:“殷祁,从今以后,你我之间再无任何距离。”
殷祁抱着我的手紧了紧,随即又铺开一旁的宣纸,提起『毛』笔在纸上行云流水般寥寥数笔画成了一个女子的脸庞,我仔细一看竟是我,只见他在下方题上:
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亲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
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
我微笑着,不禁也拿起笔在下方添了一句:
满搦宫腰纤细,年纪方当笄岁。
刚被风流沾惹,与合垂杨双髻。
初学严妆,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
举措多娇媚。争奈心『性』,未会先怜佳婿。
长是夜深,不肯便入鸳被,
与解罗裳,盈盈背立银扛,却道你先睡。
殷祁自身后握住我的手,我们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在纸上一笔一划写着,夜风从窗外缓缓吹来,烛火轻轻跳跃,我转眸含笑看着他,他也深深看着我,许久才相视一笑,彼此眼中满是浓浓的情意。。。。。。
外面的沉香躬身进来,“王爷,公主,宫里来人了。”
我与殷祁皆是一怔,房门被打开,徐步走进来一位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只见她拉下斗篷的沿帽,灯光下清亮的眸子顿时顾盼生华,柔和的唇角轻轻一勾,声音清脆,“看来今日是我来的不巧,打扰了王爷和王妃的雅兴。”
殷祁皱眉淡声道,“贵妃娘娘今日好兴致,亲临王府不知有何赐教?”
翠羽径直走上前来,看了一眼殷祁,随即道:“王爷不用这般防备我,今日来只是有事与王妃相商,别无他意,还请王爷暂行回避一下。”
我与殷祁对视一眼,我向他点了点头,殷祁皱眉看了翠羽一眼,这才离开关上房门,房里只剩下我与翠羽两人。
我看着一旁的翠羽,“不知娘娘今日前来所言何事?”
翠羽幽幽坐下身,“王妃一直以来不是都想着报仇么?眼下就有一个天赐良机!”
我心头一悸,只是看着她,“唐萱愚鲁,不知娘娘所指何事。”
翠羽淡笑道:“宫里的张淑妃现在可是被押在思过堂禁足!当年的旧闻宫中知晓的人已经为数不多,张淑妃就是这其中的一个。”
我惊疑的看着她,翠羽是何时知道我母妃的旧事?现在她竟然还堂而皇之的来王府告知?
“你不必疑『惑』,皇后身边的巧云现在是我的人,这件事我一早就已经知晓,当年皇后指使还是宫女的陆昭仪在你苏贵妃的茶水里下了噬魂散,让你母妃含冤死去,相信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翠羽幽幽的看着我。
巧云姑姑竟然已经成了翠羽的人,想不到她的手段竟然这般厉害,连巧云姑姑这样对母后忠心耿耿的贴身婢女都投归到她的旗下,我径直抬头直视着她,“你今日来就是要跟我说这番话么?既然巧云都是你的人了,为何不直接让她出面指证?”
翠羽掩唇一笑,“惜若你这般聪明还需要我来提点么?巧云只是一介卑微奴婢,若是能有张淑妃这样身份的人当庭指证皇后毒杀当年的苏贵妃,想必皇上就是有心包庇也是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可是张淑妃素来『性』子傲,仅凭我一人恐怕难以说服她,还得要妹妹你助我一臂之力才行。”<!--PAGE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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