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搞出稀奇古怪的坐姿,手捏法诀,口诵经文或咒语。
也有的人挥毫泼墨,在名贵的纸张上画一幅山水,写一篇古风,将心中所有的欲念发泄在书画之间。
更有人别具一格,入定之前,先打上一套拳,练上半天剑,抬上八十桶水,累得筋疲力尽,没有心力再去胡思乱想。
叶飞孤的方法则是拈花。满地的桃花,璀璨芳华,艳丽夺目,他轻轻捻起一朵,放在两眼之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粉色的花蕊,目中不断有流光闪过,那逐出师门的遗憾,同门落井下石的委屈,门主森严凌厉的杀意,孑然一身的孤独,身陷幽谷的无助,全都被一分分扩大的粉色遮盖。
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一片没有悲伤的粉红。
不知过了多久,叶飞孤全然进入忘我之境,身外风吹花舞,一丝不觉。
暖洋洋的,好像一只小舟航行在大江之上,风平浪静,海天一色,不时有沙鸥展翅飞过,远方的青烟笼罩着神秘的黑色海面,似有美人鱼在晨雾中浮出睡眠,翩翩起舞,蔼蔼放歌。
陡然,雷声滚滚,海面上卷起滔天波浪,一道水波狠狠打将过来,将那小舟击的粉碎!
他只觉得自己被一个巨大的白色口袋给罩住,袋口一点点的收缩,空气越来越稀薄,他简直要窒息了。此刻,他奋力的想醒转过来,脱离冥想之态。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根本无法指挥睡眠状态的身体,额头缓缓流下豆大的汗珠。他竟然看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真空的布袋之中,脸色苍白,手脚无力的挥舞,好似一个溺水之人,作着最后的挣扎一样。
本来,宁神是修魂的筑基之法,并没有什么风险。只因叶飞孤并没有去修练基础的怒阶功法,直接进入到高层次的霸阶,就好像让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孩,未学爬,便要奔跑,自然要跌一个跟头。
他知道困在布袋里的,必是自己的元神无疑,想从袋内用力跃出,却找不到一个着力点。
元神一分的痛苦,身体便要加剧八分,随着呼吸越来越困难,简直痛不欲生。
此刻再去保持什么心如止水,就纯属扯淡了,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际,一个布袋,既然在里面出不去,为什么不从袋子外面想方设法呢?
进入到入定的状态后,茫茫一无所见,只有那被视角无限放大的花蕊,在识海中撑起了一片遮天蔽地的粉色。
除非,利用这唯一的粉红,来打开那越系越紧的布袋。
叶飞孤尝试着把识海中的粉红凝聚成形,却一次次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