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飒扬抬眼看天,眼神有那么一刻的落寞,他低低叹息,“大哥哪有那么高华。”
她走上前,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清水芙蕖,倚风自笑,秋水长风,来去无碍,哥,我希望你是这样的人,不要为凡俗人世的名利羁绊,所以,哥……辞官吧。”
宁飒扬身子轻轻一震,低下头看向面前的人,眼神深邃,半晌他轻轻笑了,抬手想轻抚她的头发,最终却还是放下,“大哥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要怎么办?爹呢,那些家人呢,大哥又怎能放任不管?”
“我可以照顾自己的……”以乔连忙辩驳,试图说服他。
“而且,”宁飒扬轻轻一笑,坚定而轻柔地打断她,“离了污泥,离了清涟,莲花就不能活了,哪能没有羁绊呢?”他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微笑着离开了。
以乔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空落落的,带着漫无边际的、飘忽的难过。
六月初八,烈图国重整力量,大力反扑,苍梧被围,南宫容若率部死守,经过九天九夜断断续续的鏖战,元帅南宫震终于下令弃城后退,自此,西南局势进入了反反复复地拉锯战时期。
六月十一,帝都阴云层层,大雨即将来临。
狂风从窗口汹涌而入,吹『乱』了以乔的发丝,也吹得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娘娘,您最近咳嗽的次数又多了啊。”晓暖忧心忡忡道。
“我也觉得,是不是你们熬『药』偷懒了?”以乔玩笑道。
“娘娘,奴婢没有啊。”午晴连忙辩解。
“开玩笑的呢,这么紧张干吗?”以乔笑了笑,看向鸳鸯,“鸳鸯,你看午晴是不是紧张过了头?”
“娘娘大度能容,自是不会轻易怪罪,不过,午晴也是为娘娘的身体着急。”鸳鸯恭谨答道。
“娘娘,您不要站在风口上,小心着凉。”晓暖过来扶她。
“大热天的,哪会着凉呢。”以乔笑了笑,却就着她的意思离开了窗边。
“婉容,我要你留意的事情,情况怎么样了?”以乔躺在椅子上,微微一笑。
“回娘娘……”婉容正待回答,以乔却扬了扬手,“除了婉容,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人领命。
以乔微笑着观察鸳鸯的表情。
而后者注意到了以乔的审视,下意识地看过来,眼神一闪,又慌忙回过脸去。
以乔满意地笑了。
“娘娘,一段时间以来,除了皇子,雅妃娘娘、宋婕妤请过太医以外,还有贤妃娘娘、木贵人、赵美人、请过。”
“哦,”以乔点了点头,“贤妃娘娘和木贵人请的是哪位太医?”
“回娘娘,贤妃请的是陆太医,木贵人请的是黄太医。”
竟是这样?以乔怔住了,半晌却心烦气躁地站起来,来回地踱着步:难道真的要通过羽林卫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