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抬起头,端木轩毫无征兆地问道。
萧天若当然看出来,端木轩是对他那么早,便预知索罗斯带领的国际游资对欧洲区货币狙击,而赶到兴趣。
但这些东西,萧天若也没法解释。只能耸耸肩,回道:“很早。这块肥肉没人盯上才奇怪呢。”
或许是萧天若的伪装水准已经很不错,表现得也足够自然,或许只是端木轩不想要当面拆穿他,微微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这个解释。
见顺利过关,萧天若心里舒了一口气。为改善有些僵硬的气氛,萧天若指了指屋顶,对端木轩问道:“这,是你家?”
“这是我书房的屋顶。”端木轩几乎没有经过思考,脱口而出。
端木轩突然冒出这么冷的笑话,萧天若看着她,一下子呆住,连后面该说什么都忘记了。
大概也觉得,自己这样的回答有些反常,淡淡一笑,便调整好情绪,端木轩微微摇头。“这里是我在欧洲的住处,我家不在这。”
难得能看到端木轩失态的样子,萧天若虽然有些多看几眼,但知道,此时冒犯端木轩绝非一个明智的选择,陪着笑了笑,便忽略了这个小插曲。
后面,端木轩和萧天若随意地聊了些毫无营养的话题。萧天若住怎么样,欧洲的生活习惯,天气好不好,等等。总之,默契地都没有直接提到随时可能爆发的国际游资和欧洲央行的战争。
“你觉得谁会赢。”没营养的话题终究不是端木轩的菜,应付了一阵,端木轩首先提到了主题。
终于结束了有些古怪的天气讨论,萧天若打起精神来。“你觉得呢?”
如果是之前,不知道端木轩身份的话,萧天若可能会直接说明自己的想法,和端木轩交流。但知道端木轩家族的财力,尤其萧天若自己的资金还是问端木轩借的,萧天若觉得端木轩的看法或许更有参考意义,所以并没有直接开口说出毫无悬念地历史。那样,就完全起不到讨论的价值了。萧天若更感兴趣的,是端木轩这个原本时空的家族子弟,是怎么看待这场资本对决的。
萧天若将问题原封不动抛回来,端木轩并未发怒。微微凝神片刻后,端木轩面露微笑。“这次事,我看的视角,和你的视角,是不一样的。”
“嗯,具体呢?”端木轩有解释的意思,萧天若立刻抓住不放,追问道。
虽然萧天若这样的逼问已经有冒犯的嫌疑,但毕竟和萧天若在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久,端木轩虽然生性冷淡,但也并非非喜怒无常。
这次,端木轩并没有考虑太久,理了一下鬓发,便不急不缓地回道:“对你来说,这次一次赚钱的机会。对我和我的家族来说,这是一次选择。选择让欧洲赢,还是让美国赢。”
端木轩的回答看似漫不经心,但萧天若听了之后,却是心中一惊。欧洲和美国谁赢,如果是别人听到,充其量只会以为,端木轩的家族有能力左右这场战争的胜负。这个表态,虽然也很了不起,但还不足以让萧天若震惊。以端木轩衣食住行暴露出的资本,以及先知先觉的眼光,能够左右索罗斯对欧洲货币狙击的结果,并不出乎萧天若的意料。
能让萧天若震惊的,是端木轩这句话里,透露出的更深的含义。
现在是92年,社会主义阵营最大的旗帜,苏联,崩溃也就是去年年底的事情。全球政治大洗牌正处在紧要关头,索罗斯选择在这个时候聚集欧洲多国货币,萧天若一早就怀疑他有政治目的。虽然即便后世,索罗斯也没有暴露出和美国政府的任何交易,但萧天若可不相信,索罗斯会合主导美国走向的大财团,没有任何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