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间,挥剑横挡。虽然剑身成功抵住半截骨剑,但威猛无匹的力道仍然透过宽厚的剑身,涌入我的体内,我的胸口如造雷击,半身麻木失觉,300多的hp顷刻不见。有没有搞错,没有使用技能,而且还被我挡住了武器也有如此的杀伤力!不等我作出丝毫准备,他的下一拨剑法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横劈,下撩,扫刺,竖砍,大开大阖,行云流水,只是剑招阴狠毒辣,招招不离要害,出其不意,攻我不备,各种意想不到的刁钻角度他都能随意出剑。
我狼狈不堪地挡住他变刺为抖的骨剑,浩然心法的反弹对他毫无作用,他手中断剑一直粘在我的周身要害,我手忙脚『乱』间已不知吞下了多少血瓶,而他的攻击仍然连绵不断,无休无止;看似弱不经风的枯瘦身躯,如轻风般无形无迹,简单的步伐在他的闪藤间变幻无常,速度快过我随便加成的步法不止一筹,我手中巨剑硬是没有在他身体上留下一道伤痕,哪怕是他的手指也没让我碰过一次,若非他的剑招间没有蕴含一丝杀气,面孔也未现出任何得意与张狂,我恐怕早就携剑而逃,就算命丧他的剑下,也好过被他猫捉老鼠般的戏耍。
再次『摸』向背包,不由一阵苦笑,血瓶已经耗尽,只剩不到一半的hp恐怕挡不住他的两剑就得成为他的一族。哼!不管你是戏弄我,还是别有用意,我今天迟早都得命丧你手,要死也死得轰轰烈烈些吧,就当死敌间的生死搏斗。我抛开一切杂念,不在畏首畏尾,疑神疑鬼,浩然心法全力施展,暖暖地滚过心头,让我瞬间冷静下来,心如止水。
死灵将军显然也感受到了我的变化,竟裂嘴『露』出了笑容,虽然难看是难看了点,却有几分欣慰的模样。拨开他的横劈,全力施为下的浩然心法第一次撇开了他缠人的骨剑。我得势不饶人,剑锋顺势下撩,虽然被他轻松挡下,但这毕竟是一个突破,我的第一次还击。
他的笑容更浓了!攻防渐渐有些平衡,不在是我一味的挨打防守,而是各有攻防。他所用的剑招本来就是基础剑法的经过改良而来,与他交战近半小时,加之与铜像战斗时的领悟,不知不觉中我的剑招竟渐渐融合了他经过万千战斗洗礼的招术精华:实用,简约,随意。
不知是死灵将军刻意退让,还是我的剑法确实有了质的飞跃,防御出『色』,我血瓶用尽后,hp再未下降。而我与他战斗的心态彻底地改变了,不在有愤怒和烦躁,就像是师徒两个在切磋递招,一个仔细地使出自己的绝活,速度太快怕弟子领悟不及,太慢了又达不到效果;另一个专心观摩,对师傅的招式、步法、招式间的衔接的精妙之处不敢有丝毫遗漏。
我慢慢对这个不知何原因死后仍不肯安然逝去的死灵将军生起了敬意,他刻意压抑自己的实力,与我过招,绝不是刻意刁难戏耍,分明是要指点我的剑法。我岂能辜负他的良苦用心,全心全力地发挥自己的实力。学生的进步才是老师最大的欣慰。
将军断剑格开我的重剑,侧身一记下撩式出其不意递出,迅猛的剑招毫不留情,若不能成功防住,它一定会钻入我的体内。此时我状态正佳,对他的攻击方式已是非常熟悉,毫不惊慌,沉剑下切,封住他的去势,回剑直刺他的胸膛,虽没有他的恐怖速度,但时机的把握恰到好处,迫使他不得不撤剑回防。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竟这么突兀的响起,看着缓缓倒下死灵将军,我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接受这个事实。“叮”无力握住的断剑不甘地从他手中滑落,我的心也仿佛从万米云端直线掉落,摔得支离破碎。
“不!”我悲恸大叫,“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是很简单的剑招,就算你闭上眼睛也不可能被它刺中!为什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躲闪!”你知道吗?我已默默把你当作师傅,你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结束你的生命,你这样会让你的弟子一辈子都感到内疚的!我抱着他毫无肉质感的身体泪流满面。就在我挥剑刺向他胸膛的那一刻,没有出现他意料中的架挡,竟然是他挺胸向前,毫无阻碍地龙泉宝剑迎入了他的心脏。
黑『色』的『液』体从他的伤口缓缓流出,未到地上已化为黑烟消散,而他伤口周围的枯干皮肉在一点点消散,继续变成『液』体蒸发。
“师傅,你要挺住啊!”他无力的双手拉住了我的右手,阻止了往他口中灌注蓝瓶和的大力丸。他面容安详,欣慰的笑容没有一丝牵强,瞳孔发出的金黄目光竟是那么的慈祥和安宁,静静的握住我的手,指指胸前吞噬他生命的龙泉宝剑,从他的勉强作出的手势,我明白是要让我好好使用。已经回天乏力,这是他的遗愿,我含泪点头答应。
他收敛脸上的笑容,慎重指指大殿上那道华贵的木门,用尽最后的力气拍拍我的手背,终于撒手而去。我升级的白光就像是在为他送行,一位我不知姓名,不知年龄的师傅就这么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