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楚皇带着百官,一把扶起奄奄一息的于吉。
于吉仰起头,嘴中吐出一口黑血,苦笑道:“陛下,你可坑苦老臣了……咳……咳……这次推演,竟然触动了天机,老臣付出的,不是一百年的阳寿,而是……咳咳……而是……”
于吉一口气续不上,又吐出一口黑血。
“国师,而是什么……你可不能死啊!”楚国感到一阵恐惧。他一向倚重于吉,以老师相待。可以说,这楚国的江山,一大半靠这个老头支撑着,若他一死,可怎么办哇!
于吉悠悠醒转,深吸一口气,道:“我的阳寿,一下子全部耗光,被扣得只剩下一天了……”
“啊!”上到楚皇,下到微臣,人人心中如同雷击。
楚皇扯着嗓子,大喊:“户部!赶快从国库中支出那两百年的寿元,支付给国师!要快!”
不一会儿,户部取来一张符片,楚皇亲自动手,将符片化作金光,注入于吉胸前。那口拳头大小的虚幻小鼎,本已黯淡无光,一得到符片中所储存的两百年寿元,似乎打了鸡血一般,重新焕发光芒,只不过,不再是金光,而是浓郁的绿光。
于吉,也神奇地站了起来。
“国师,您多年功勋卓著,应该累积了上千年的寿命了吧?这一次,全都罚没了?不过您放心,我会召开六部大会,补偿您的损失的!”
于吉点点头:“多谢陛下,国库中的寿元,向来论功行赏。还望陛下不要破这个例,不然会影响南楚国祚。而且,而且……我苦修三百年而形成的金鼎,也一下子跌回到了最元始的木鼎,最多也只能贮存五十年寿元了……”
于吉说得没错,金鼎与木鼎的差距,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光看寿元的贮存,就可见一斑了。
木鼎,撑死是五十年,而金鼎,据说有一千年!
也就是说,刚才的那张寿元符,虽然有二百年的寿元,但只有五十年输入了于吉体内,剩下的一百五十年,全部白瞎了!
但此时,大伙没工夫去算这笔账!一百五十年,对这帮子贵族而言,太微不足道了!
大家静静地看着于吉,只听于吉幽幽地说道:“老臣刚才推演双星碰撞之兆,不慎触动天机,这是罪有应得。呃,对了,虽然没有推演成功,但多少得到了点信息:那双子星碰撞,降于豫州之野,主此处诞生一个男婴,而这个男婴,似乎有‘天命所归’的命格。我正想进一步推算时,便受到了天谴……”
此言一出,群臣议论纷纷。
天命所归?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年轻的楚皇脸『色』甚是难看,他这皇帝可还没做够呐!哪怕再让他做一百年,他也舍不得让位。
“国师,这么说,这新生男婴将威胁到我们南楚国的存亡……”楚皇不安道。
“岂止南楚,那两家还不一样!”于吉一脸凝重,“如果我猜得没错,刚才的推演中,不但我受到了重罚,耗尽元寿,甚至是我们无比神圣的‘化龙池’,也将受到玷污……”
“啊,岂有此理!”楚皇死死地盯着面前那一里方圆的化龙池,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国师的推断:“国师,化龙池,那可是我们南楚国的龙脉啊!”
“唉,微臣老朽,实在罪该万死……”作为一名国师,于吉平日里一直牛比轰轰的,这还是老头第一次显得这般吃瘪。
正在说话间,化龙池上,清澈的池水不断翻滚,并伴随着阵阵的恶臭,池水变成了枯黄『色』!
一时间,满朝文武都吓得面如土『色』,虽然恶臭难闻,这时却也不敢举袖掩鼻。
于吉的预言果然兑现,而且还来得特别快,任谁也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
“啊?朕的化龙池,怎么变成化粪池了?这,这……真他妈的邪门!”楚皇扯着嗓子大骂。
骂完,忽然又下命令:“霍疾听令,速从羽林军中调谴五百铁骑,去豫州找出所有新生男婴,给朕带过来!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臣遵旨!” 羽林侯霍疾听到皇命,立马跑了出去。
楚皇怒气未消,狠狠道:“哼,天命所归?朕倒要亲眼瞧瞧,这老天到底降下个怎样要命的龟蛋!朕要宰了他!”
哗!一道无形的金光从楚皇脑海中闪现,楚皇浑身一颤,脑海中浮过几道金『色』符文:“出言不逊,罚阳寿一年;以公谋私,罚阳寿一百年;心存杀婴恶意,罚阳寿一百年。剩余阳寿:四百十二年。天道苍苍,人道渺渺,皇帝犯法,罪加三等。”
“啊!我……”楚皇连忙捂住嘴巴,将那个“草”字憋住,然后又差点瘫倒在地:化龙池毁,连朕也受天谴,难道,经营几千年的南楚国,就要亡在朕的手中吗……
忽然,又面『色』一冷,心道:我便是被罚到只剩一天的寿命,也要维护祖宗的基业,维护南楚的国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