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恂轻佻地笑着:“这个太子,我不做。”
苏靖宇虽然神色并无变化,但是从他那紧握的手掌可以看出来,他的心情无比的愤怒:“矫情,许多事情,岂是你可以左右的?”
“是啊,许多事情不是我可以左右的。但是想必也不是你可以左右的,就好像立我为太子。其实,你心中更喜欢其他几位,只是自己也没有办法罢了。”苏恂轻声笑着说,言语之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苏靖宇深吸了一口气,饶是他城府在深,但是被自己的儿子三番五次的挑衅,他依然怒了:“出去!”
本以为苏恂还要在争辩什么,却没有想到苏恂只是爽朗的一笑,大步走出了书房。苏靖宇的眼中冒出一缕精光,他身为帝王一双慧眼无比的毒辣,刚才他如何看不出来,苏恂显然是抒发了心中的愤懑,走起路来竟然有种龙行虎步的风采。
“当年,若是将恂儿稍加培养,应该会比昭儿强上许多。只是……罢了,朕不后悔。云汐为你做的一切朕都不后悔!”苏靖宇独自坐在那里,一时间思绪万千,他似乎在苏恂身上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影子。
酒庄凌烟的房间中。
此时,夙沙端坐在凌烟的对面,轻声说道:“我刚才去了一趟户部。这次苏昭的案子影响太大,沄穹国皇帝命六部联审,可见十分的重视。所以我也从那位大人口中得到了一些可靠消息。那位大人十年前便皈依我幽兰教,当然,外人并不知晓。”
凌烟这才明白过来,吃惊的看着夙沙,这幽兰教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一旦亮出剑来,却是真的不简单啊!能够让夙沙打听消息的,凌烟认为绝对是户部尚书。身为一品大员,主掌沄穹国百姓生计,在朝堂上也是极其有分量的臣子。没有想到,竟然是幽兰教的信徒!
“那位证人名叫李成德,是东虢的一个无赖地痞,强奸勒索,拦路抢劫,这些事情他都没少做过。只是,打通了衙门的关节,才一直逍遥法外。他发现苏昭的尸首,的确是一个偶然。可以说是师弟他们倒霉到家,那李成德当天夜里偷了一个大户人家,却发现偷的全部都是官银。顿时吓坏了,知道自己抓住了官商勾结的证据,就是送还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当即,就想将银子掩埋起来,等过两天风声过后,再拿去回炉重铸。”
凌烟此时已经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他就是在掩埋银子的时候发现了苏昭的尸体?”
“不错!他发现苏昭衣着华贵,一定是王公贵族一流。当即,找着附近的居住的百姓,打听前几日是否有可疑的人。百姓们惧他这个泼皮无赖,也就有人想起了师弟和雅芙。那李承德一听,立刻就去报了官,同时把自己说成了证人。在他看来这样就能得到死者家中的赏识,却不想死的那位来头太大了,直接将他带到了沄穹国。”
这一番来龙去脉,说起来简单,却是一点都不复杂。只能说是古御昊和雅芙时运不济,哪怕是拖上一个月,让附近的人记忆淡忘了他们,也能洗清嫌疑。
凌烟叹了口气:“既然李承德不是真正的证人,只是报案人,怎么还真个将他当证人送来了,是不是可以从中做些什么手脚?”
夙沙摇摇头,说道:“恐怕不行,那位大人跟我说了。李承德将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死死的咬住师弟和雅芙不放。更为重要的是,沄穹皇帝不要什么证人,只是要将师弟和雅芙置于死地,他的证人身份是否是真的,却是不太重要了。”
凌烟轻轻叹了口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听你说来,那李承德也算是奸恶之辈,我杀了他也算是替天行道,他人在哪里?”
“不知道,沄穹国知道他的重要性,生怕古鱼国和盟舍国派人刺杀。所以将他用水路押送回来。从时间到速度上,要比我们还要晚一些,因为遇到了飓风,可能需要过几天才能到。”
就在两人商议的时候,苏恂已经回来了,蝶兰在酒庄门外恭敬,见到苏恂立刻行礼:“王爷。”
“往常也不见你这么客气,今日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是不是受了什么欺负?”苏恂戏谑道。
蝶兰眼波流转的看着苏恂,她在这里就是等苏恂的消息,现在沄穹国上至朝堂,下至坊间,都在流传苏恂即将被立为太子。原本争得厉害的几位皇子也都偃旗息鼓,更加坐实了传言。
今天苏恂进宫,聪慧的蝶兰便想到是下定论的时候了,所以早早的就在这里恭候,希望得知消息。苏恂十分宠幸她们姐妹,太子妃之位自然是不敢觊觎,只要能偶做妾她们就满足了。
苏恂抿着嘴,笑望着蝶兰,却是半天也不说话。
蝶兰一见,立刻娇嗔的说道:“还不就是王爷欺负蝶兰了,明知道蝶兰想要什么,却故意拿着不说,真是太欺负人啦!”
苏恂哈哈一笑,轻声说道:“蝶兰,过几日你对我的称呼就要换一换了。”
蝶兰听到这个消息,眼睛立刻睁大,呼吸急促起来,过了半天才发出一声欢呼,跑进了酒庄之内。
苏恂摇摇头,蝶兰平日里十分的稳重,却不想此时好像一个小女孩一样。不过,他却是无心顾忌这些,他走进酒庄,将目光投向了二楼凌烟的房间,眼神之中全是火热:“凌烟,你可知道,若是没有你,这太子我是不稀罕的。但是现在我却要了,因为……我要让你做这世上最尊贵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