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或许,你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尝试一下。。”
“呵~,三年前,我虽然还小,但那也是个机会,他并没有放在眼里。东陵誉失去乐琪儿,对他是一种心痛,对我,只有愧疚。这个就是本质区别。好姐你看,轩轩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睁着,呵呵,才多大啊?就这么厉害了!轩轩,你真牛『逼』。”
院子里,一抹俊挺身影静静站着,屋里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入耳中,击在心坎上,有种说不出的沉重。转身,无声地朝院外走去。
明达完全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冷眸中,浸入一种叫做情的东西,由内散外,冷峻的面容犹如一抹春风,暖了自己,也感染了别人。从选择跟随爷,他便不再是杀手,但他仍然有杀手的影子和气息。只有现在,他才真正感到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七情六欲,有妻有儿有家的普通人。
此刻,拎着两只鸡回家的明达,看着爷略显落寞的背影,他没有喊,直看着那抹身影完全消失视线中,才推开家门。
长鱼溪的话,反反复复回响在耳边,原来,聪慧如她,早在三年前便已懂得,看得一清二楚,而他,却无情地抹杀了一切可能。她说的对,一个人,只有一颗心,一颗心若是分成两半,便不再有完整的爱。对她,他的确深怀愧疚。对乐琪儿呢?不可否认,他的确为她心痛,为此,除非不得已,他绝不进宫,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太子大哥,他害怕面对乐琪儿。从前几兄弟的亲密无间,也因为乐琪儿而不复存在。虽然,有关太子妃的一些传闻,他也有所听闻,但他们已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纵然他有心劝阻,却因害怕见到她而一次次阻挡了自己的脚步。
“六王爷,有您的信。”小彩拿着一封信交给东陵誉。惊讶地接过,打开一看,心一下沉重起来。该来的,总是会来。三年了,是该有个彻底了断不是吗?可是,为何他却感到心那么沉重,甚至,带着隐隐的痛楚?
上岛酒楼二分店。
某包间内,长鱼溪点了个小号田螺鸭脚煲,正在大快朵颐,她一点都不顾忌形象,吃得那么开心,那么自在,吃得令看的人也胃口大开蠢蠢欲动。东陵誉暗自咽咽口水,想动筷子,又碍于面子,明明没胃口没吃饭,他干嘛要说自己吃过了?后悔死了。
“哇~!好辣好辣!”不小心吃到了辣椒,长鱼溪伸着小舌头哈着气,一边喝水一边抹眼泪,东陵誉看着她伸舌头的举动,忽然就想起新婚之夜她掀红盖头的可爱无邪来。那时的她其实长得很可爱,像个瓷娃娃,偏偏他看都不看一眼,完全当她是透明人。如今的她出落得清灵飘逸如下凡小仙,令人无法忽视她的美丽出尘。
“我吃完了。”长鱼溪在小盆中的清水洗净双手,擦干,心满意足地『摸』『摸』肚子,对一直静坐不语的东陵誉说:“我们也算是老熟人,客套话免去,直接切入主题吧。你带休妻书来了吗?”
东陵誉摇摇头。他压根就没写什么休妻书,拿着笔的时候,他怎么也写不下去,仿佛有个声音在对他说不要写不要写。
长鱼溪不在意地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白纸黑字递给他:“没关系,你没空写,我有空,替你写了一份休妻书,名字我也签上了。你只要签上你的大名收下,我们就正式离婚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呃,你等一下,我去找服务生拿支笔。”
东陵誉拿着休妻书,不知该哭还是笑?这纸休妻书写得工工整整,可他怎么看都觉得心里不舒服。有些矛盾,有些纠结,三年前他一心一意想娶乐琪儿,休妻是早晚的事。三年后他不想这么做时,她帮他写好了。
长鱼溪很快拿着一支『毛』笔返回来,递给他:“快点签啊,不然墨汁要干了。”唉,穿越文的女主,有多少个不是带着一堆现代东东穿过去的?早知道她会魂穿,就先去看看钢笔是如何制造的,省的握『毛』笔写字费神费力。
东陵誉接过『毛』笔,鼻中沁入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心里有种沉静的感觉。长鱼溪折回座位上,两手托腮看着握笔的男人,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她居然结婚三年了!眼前的男人竟然当了她三年的夫君,像她这样婚姻状况的,天下恐怕挑不出三个来吧!
好姐已经有了个好归宿,离了婚,自己就可以全身心去扩展雅尼产业,她还想开一间雅尼学院,把二十一世纪的东东都灌输给小孩子们,将来他们长大成人,封丘国必定天才多多,一统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想到那些耕田文,忍不住眉眼一弯。
东陵誉在犹豫、在纠结,目光忽瞥见对面的人在笑,心里咯噔一下,她就那么亟不可待要离开吗?还是,她已经有了意中人?这个念头一冒出,整个人都难受起来。签了,他很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不签,他又居心何在?毕竟,他爱的是乐琪儿,而不是她。但是。。为何他就是不想下笔?
“哎,你快点签呀,要不,我给你借瓶墨汁来。”笔尖都要干了,这男人在磨叽什么?长鱼溪边往外走边在心里嘀咕,她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呢。
顷刻,长鱼溪果然捧着一个墨台回来,放到他面前,耐着『性』子说:“东陵誉,你快点签,我还要去陪好姐和小轩轩呢。”
“明达已经请了人照料凉好母子,你无需担心。”东陵誉总算有了话题转移目标。
“那不一样,小轩轩最喜欢我抱他了,我还要弹琴给他听呢。”长鱼溪说道。那小不点儿是精灵变的,哭闹的时候,只要一听到她弹琴,立刻安安静静做回乖宝宝,令人惊奇。
东陵誉温颜道:“他那么小,怎么听得懂你弹琴?”
“他听得懂。你别忘了,小轩轩是听着我的弹琴出生的,他要听不懂,我打他pp。”长鱼溪得意地说道。
“你那天弹的,是什么曲子?”东陵誉想起那天的琴声,从没听过那样的旋律,优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