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触到了那条长裙,心里的苦涩又渐渐地泛了上来。恨不能把杜嘉文赶出去,自己趴在**好好地哭上一场。
捏在手里,呆立了半晌,才终于把长裙收进了箱子。
杜嘉文皱眉,看着窄小的房间。只有一个窗户,还是比正常的矮了一半。除了一张床,就是一张简易的桌子,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
“这种地方也能住人?”
项晓窗合上了盖子,淡淡地说:“只有这里最便宜,能有片瓦遮身,我也就满足了,不强求的。”
皮箱也是旧的,可能还是她上学的时候用过,一直没舍得扔掉。锁已经坏了,项晓窗在角落里找了一只塑料袋,系住了搭扣,提了起来。
箱子虽然不大,书还是有些份量的。她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朝门框上撞去。
杜嘉文伸手接了过去,轻轻松松地提着:“我来吧。”
看着他提着自己的皮箱,率先打开门出去。项晓窗有些『迷』惘,攀着门框,好一会儿才合上了门,垂头跟在他身后下了楼。
一步一步机械地迈着步子,项晓窗的心都是空『荡』『荡』的。从此,她的生活大约就只能躲在那幢杜嘉文所谓的“华屋”里了吧?
失魂落魄里,她没料到杜嘉文忽然收住脚,结结实实地就撞到了他的后背。
捂着自己被撞痛的鼻子,项晓窗才恍然回神。他的眸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相撞,闪烁了邪魅的光华。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项晓窗看了他一眼,满心的凄楚,让她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垂着头继续往前走。
杜嘉文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忽然像有什么堵住了喉。发了一会儿呆,才慢慢地往下走,项晓窗已经静静地站在他的车前,垂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把箱子扔进了尾箱,杜嘉坐进了车,看到项晓窗还站在车旁一动不动。下午三点的阳光,还残存着热力,她的乌黑长发像是被剪碎的丝绸,虽然光滑却显得有些凌『乱』。
“进来吧,傻了么?”他的口气有些不悦。当他的情人不好么?全世界有多少热情如火的美女,争着在他面前献媚!
项晓窗似乎才清醒过来似的,举起手,那个动作像是在抹泪,却是很快就坐上了车。
杜嘉文瞥了她一眼,眼睛直视前方:“情人守则第一条,不要愁眉苦脸地对着我,我喜欢看你的笑容。”
项晓窗只是抬眸看他一眼,勉强挤出一个如雾般『迷』蒙的笑。唇角虽然是勾着的,可是那双黑『色』的瞳仁里,流转着淡淡的悲伤。仿佛夜空里明媚的星星,忽然被厚厚的云层挡住,失去了璀璨的光芒。
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杜嘉文赌气似的,面无表情地转回头专心开车。
杜嘉文的公寓,自然坐落在高尚住宅区。项晓窗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和这里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有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化着最精致的妆容走过,看着项晓窗的目光,让她心里的羞耻,一下子被勾了起来。脸上已经红到不能再红,虽然力持镇定,可是颜『色』却还是层层叠叠地冲上了头,继而蔓延到了耳后和脖子。
管理员殷勤地出来,看到那只破旧的皮箱,偷偷瞄向项晓窗的眼神,就有些鄙夷。项晓窗硬着头皮,跟在杜嘉文的身后,直到进了他的公寓,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额上的汗,已经沁出了密密的一层。
杜嘉文看着,似乎有些惊讶。
“天气很热么?你穿的也不多。”
项晓窗一口唾沫都差点呛在喉咙里,难道他以为,堂而皇之地被看成是他的情人,是件很光荣的事么?
“我住哪间?”项晓窗看他的房子足有四百多坪,地板光洁得可以照见人影。也懒得参观,总是非富即贵。
杜嘉文抬了抬下巴:“主卧室,和我住一间。”
项晓窗抬头飞快地睃了他一眼,很快又垂下了眼睑。脸『色』渐渐地一分分变白,连皮肤下那些青『色』的血管,都似乎变得透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