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晓窗叹了口气:“随便吧,我……”她不过是他的情人,永远见不得人。他如果想方设法要接近自己,无非是因为陈思嘉的授意。
她原以为,那个阳光般的大男孩,是个最干净的人。
“点滴打完了,我去叫艾文过来。”杜嘉文按了铃,让护士替她拔去了针头。看着她微蹙的眉,他的脚步滞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艾文看着项晓窗,忽然一拍杜嘉文的肩:“我总算知道你怎么会对她特别紧张了,她的眼睛像是一片清澈的海洋,真美。”
她的眼睛像海洋?项晓窗看向他的蓝眼睛,海洋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吗?
“我们可以走了吗?她……要不要紧?”最后一句问得隐晦,艾文却完全明白他的意思,沉『吟』了一下,“你知道,我不是那个专科的医生,所以你最后定时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我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
杜嘉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项晓窗疑『惑』地在他们两人的脸上转了一遍,突兀地问:“我的胃病严重了吗?”
“没有!”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反让项晓窗更加疑心。
但是,她也知道,面前一个是不熟悉的,一个虽然熟悉,但并不是对自己没有秘密。叹了口气,终于不再追问,仿佛对自己的生命也丧失了热情似的。
艾文皱了皱眉,悄悄地一捅杜嘉文:“杜,她似乎对你很失望,你做了什么让她伤心?”
“伤心?”
“你看不出她已经伤心到了极点吗?”艾文不赞成地瞪了他一眼,“我想,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对你和未婚妻的亲热无动于衷吧?她既然跟着你来了美国,可是和你参加宴会的人,却是另外一个,她会怎么想?”
“你废话真多……她是我的情人,应该有这样的认知才是。”杜嘉文含糊地说了一句,转换了话题,“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晚上是不是喝清粥比较好?”
艾文看他逃避,也无法可施,只能交代了一点注意事项,想了想,开了几剂『药』给他。
“那……不要紧吗?”
“你反正又不想要,管它要不要紧呢!”
“不是,我只是以防万一,也许我……”杜嘉文的脸上出现了紧张,声音压得很低。
艾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放心吧,在你没有做出决定之前,我不会那样的,这点医德我还是有的。你不告诉她吗?如果以后她知道你瞒着她,我想会恨你一辈子的。要知道,女人对于孩子有着异乎寻常的感情,不是你能想像的。”
杜嘉文犹豫了一下:“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告诉她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回酒店的时候,杜嘉文格外的慎重,从诊所到汽车,再从汽车到酒店,项晓窗没有离开过他的怀抱。
“我自己可以走的。”项晓窗挣扎着想要下地,却被杜嘉文抱得更紧。
“乖,听话。”
这样诱『惑』的口气,仿佛项晓窗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孩。时光又倒流了回去,他和她的情浓时分,仍然是值得她留恋的部分。
项晓窗一时恍惚起来,就忘记了挣扎,任由他一路把自己抱到房间里,体贴地安置到了**躺下。
总觉得他与往常不一样,上一次她昏『迷』的时候,他并没有这样的紧张。
“你……睡一觉吧,好吗?”杜嘉文替她盖好了薄被,“我让天伟去买了粥过来,中国餐馆里应该会有。”
“不用这样麻烦吧,我吃一点软面包也可以。”项晓窗很过意不去。
“粥好,有营养,易消化。”杜嘉文叹息了一声,“睡吧,等你睡醒了,我们再好好谈一谈。关于陈思嘉和——唐翔天。”
项晓窗虽然想和他说个明白,可是这时候确然觉得浑身无力,就是多说两句话,都晕沉沉的。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脸在正午的阳光里,因为窗纱的摇曳而忽明忽暗,心里半是忧伤半是恍惚。
他没有再说什么,她也就安然地睡去。有他在身边,似乎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
在她警醒到自己对他的依赖之前,她已经睡意深浓,留下杜嘉文如石膏一般的坐在她的床头。纵然手里还有堆积的公事,也不想移动哪怕一寸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