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关你的事,是我们……我们父母上一辈的恩怨。况且,有些事情,总要自己解决的。翔天,还是要谢谢你,解开我这段身世的谜团。”
唐翔天咕哝着:“早知道有这么多弯道,我才不去戳破它呢!我宁可让你做回从前,一个人背着双肩背的包,在博物馆里着『迷』地看着那些展品。”
“我有吗?”项晓窗疑『惑』地问,“我明明是失魂落魄的样子,要不怎么会撞上你?”
唐翔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我那次是故意撞上来的,就是想要认识你,然后实施陈思嘉的计划嘛!要不然,美国的博物馆里,参观的人流都挨次走的,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撞上来?”
“晓窗,水放好了。”杜嘉文忽然从房间里出来,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肩,“去泡一泡,不要太久,再睡一个美美的觉。”
“好。”项晓窗也觉得,自己身体的力气,仿佛已经被抽得一干二净了似的。泡个热水澡,似乎是个相当诱人的提议。
“晓窗!”杜嘉文在她走进房间的时候,又叫了一声。
项晓窗回头看他,他却只是温柔地看着她,没有说下去。
“怎么?”她问。
杜嘉文沉『吟』了片刻,才慢吞吞地说:“如果有一天,杜……康,我们要对付他的话,你……会不会……”
项晓窗抿着唇,忽然一扭头:“上一辈的恩怨,我没有理由置喙。”
唐翔天叹息了一声:“她恨杜康,是因为她爱沉碧阿姨。”
杜嘉文苦恼地在客厅里踱了两步,对于唐翔天接着提出来的问题,更感到棘手。
“你毕竟一直在杜家长大,认杜康为父。即使你母亲想要对付他,你就真下得了手吗?你自己求的婚,如果又想悔婚的话,我怕你在上流社会声名狼藉。”
“这是我的私德,何况前因后果,我自然会向陈家烨解释的。再说了,我又不是杜康的儿子,他要和陈家烨联姻,自己想办法去!”
“听说,陈家烨有个哥哥……”
杜嘉文瞪着他:“什么意思?”
唐翔天似乎失去了谈话的兴趣,转身往客房走去:“我是怕他动上了脑筋,要把晓窗嫁去新加坡。”
唐翔天回到房间里,自己也觉得好笑。悄悄地探出头来一看,杜嘉文果然皱着眉头,大受困扰。
“我说说而已,你别当真。”忍不住,还是解释了一句。
“这是很可能的,以杜康的为人。”杜嘉文平静地看着他的脸,一字一顿。
“不是吧?”唐翔天愣了一愣,才失笑,“你不是他亲生的,所以才会把你当作一颗棋子。晓窗可是他的亲生女儿,至于吗?”
“你不了解他,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赔进去,你觉得他不会替晓窗安排吗?他是那种把身边所有人都当作棋子的人,所以……我想,你的推断,极有可能。”
唐翔天笑骂:“胡说八道!他敢把晓窗『乱』配鸳鸯,我父亲头一个就不会放过他!虽然晓窗不是他的女儿,可是听说晓窗小的时候,也很得他钟爱的。”
“不是的,像杜……康这种人,根本就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或者,他还会以为自己替晓窗安排了一门好婚事。他的心里,没有爱,只有利用和野心。别忘了,我毕竟做了他名义上的儿子二十多年,他的心思,我还能够把握到几分。”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父亲!”唐翔天感慨,“我睡了。”
他倒干脆利落,杜嘉文却和衣向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耳边听到房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转过头去,项晓窗穿着一件棉质的睡裙,站在门口。
“怎么了?”他一跳而起。
“我不会嫁去新加坡的!”她说。
“我知道,我也不会允许的。”杜嘉文安慰。
“嗯,好,我睡了。”项晓窗轻轻掩上房门,却没有落锁。
这一夜,三个人睡得并不好。
“我想去看看思槐阿姨。”吃着杜嘉文买回来的早餐,项晓窗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