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窗……”杜嘉文发出一声呢喃,手伸进了被子,握住了她放在被子边缘的手。十根手指,一根根被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带着轻浅的婉转浓情。
刹那间,项晓窗明白了他的担忧,并不会比自己的轻。
睁开眼睛,杜嘉文的头埋在了手掌心里。仿佛感觉到了项晓窗的目光,杜嘉文抬起头来,两人的视线就在空气里火花四溅。
“别担心,翔天已经完成了布控。不管是不是陈思嘉那边动的手,凝『露』都不可能出得了纽约。”
项晓窗默默地点头,眼波温柔地看着他,然后朝床里让了让:“你也睡一会儿吧,你的脸『色』也不好。”
“我没关系,你把自己养得好好的,我才能够放心。”杜嘉文捏了捏她的手。
项晓窗伸出了另一只手,指尖带着被子里的温暖,拂开了他掉落在额前的一缕『乱』发。
“晓窗……”杜嘉文的这一声叹息,仿佛是从心底深处带出来的,脸上倏然地显出了疲惫的颜『色』。把她的指头,一根根地在唇边细细地用舌尖描摹,半晌舍不得放开。
似乎失去了浑身的力气,项晓窗觉得自己躺在水波不兴的湖面上,如一叶扁舟随波逐流。
连同自己的生命都可以完完全全地交给眼前这个男人,他宽厚的双肩,足以承受任何重量;他坚实的胸膛,可以承载她的喜怒哀乐。
所以,不必再担心凝『露』,他会给她们母女俩最完整的生活。
以为自己思绪万千,不可能睡得着。可是在他温和如水的目光里,项晓窗还是睡着了,甚至睡得很安详。
杜嘉文痴痴地看着她,直到她呼吸平稳下来,才叹了口气。
他虽然担心凝『露』,可是更担心她的心脏。唐翔天镇定自若的语气,让他对女儿的安危充满了信心。可是项晓窗如果被确诊为心脏病,却不是人力能够挽回。
项家的女『性』,有泰半在三四十岁的盛年骤然去世,这一点让人觉得尤其不可思议。他害怕项晓窗有一天会重蹈覆辙,甚至不敢想像……
一只手仍然在被窝里与她十指相扣,感觉到她的手指松懈了下来,杜嘉文才犹豫地放到了她的胸口上。
他能够感觉得到,有一颗心脏,正在胸膛里勃勃地跳动。看着腕表,还好,现在的心跳并没有过分的快,一直屏在胸部的那口气,才缓缓地吐了出来。
天空弥漫着和他眼里一样犹豫不决的苍蓝『色』,风也似乎变得凛冽了起来。他轻手轻脚地放下窗帘,关紧了玻璃窗。
隐约听到楼下的电话铃声,杜嘉文再看了一眼项晓窗,见她眉头舒展,显然睡得很好,才放心地下了楼。
唐老大正在凝神听着,杜嘉文走到楼梯的最后一级,他正好下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要把小小姐安全地救回来,不妨放出话去,那是我唐老大的外孙女,只要少了一根汗『毛』,就拿他们开刀,一个不剩!”
他语气平静,可是那字面里的烟火味,却能把人都呛着。
“怎么了?”杜嘉文看他放下电话,忍不住追问。
“不错,你的前未婚妻手段不差,知道调来了加利福尼亚的黑道。她未免小看我唐某,难道我还能容忍她动了我的小女孩儿?”
唐老大冷冷地“哼”了一声:“你在家看着晓窗,我出去调派人手。”
“好。”杜嘉文沉稳地答应了一声,“唐伯伯,小心。”
唐老大扬眉微笑:“放心,能够动我唐某的人,这世界上还没有生出来呢!”
他明明已经是一个半百老人,可是这样笑着的时候,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曾经鲜衣怒马的人。凝『露』的失踪,真正把这个半隐退的老人,激出了手。
杜嘉文叹了口气,看到唐老大的杯子里,茶已半凉,却还是满的。可见已经韬光养晦的唐老大,也终于动了怒气。
他当然也不会闲着,连续打了好几通电话,把陈思嘉和她的堂哥陈思威严密监视了起来。他知道陈思嘉的事,有一半是陈思威帮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