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个美国朋友的话来讲,暮澄此刻的脸『色』真的十分糟糕,言馨有点担心,但还是听他的话走到长辈们面前,俯下身小声跟婆婆说,“妈,暮澄让我告诉你,谢大哥在美国的朋友来了。”
“是吗?”谢母本来还在跟薛母说说笑笑,听到这里,脸『色』倏变,寒喧几句,起身快速往暮澄和美国男人那里跑。
言馨自然跟着,谢母回头朝她摆手,“你别跟着了。”
没办法,只得乖乖坐回自己的位置,莫名地背脊上一僵,她本能地抬起眼,又与谢承勋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他的眼睛里划过一抹光影,夹杂着无尽的悲哀,令人有种窒息的难受。
不由自主地就想起那天被长辈们派过来游说他和薛紫妍结婚,当时他在书房里说的话,“……是不是我结婚你就会快乐?是不是……顺了你的意,我的刑期就可以提前服完?”
如今仔细揣摩,意味深长,他所指的刑期是什么?有什么隐喻吗?还是他已经知道她和薛紫妍的交易,是为了宗源才爬上他的床?
“馨儿。”暮澄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接在她在身旁的位置上坐下,“晚宴应该快开始了。”
“你哥那位美国朋友呢?”言馨不禁问。
“安排坐在那儿。”暮澄手往一旁主宾席上一指,果然中年男人坐在谢父的右手边,两个人正在交谈着什么。
“我跟你说过的,我哥没当兵前在美国工作,这不来了一群美国朋友和英国同学。”暮澄又指了指另一桌,那里清一『色』全是金发碧眼。
看不出来谢承勋那个恶棍在国外的那段时间人缘这么好。言馨挑挑眉,再看暮澄时骤然大吃一惊,只见他唇角挂着一条血沟,“暮澄,你……”
“什么?”暮澄一脸茫然,顺着她的眼神,用手一『摸』唇角,手指上全是血,还没等他再说话,只见鲜血如喷泉一样从他嘴里涌出来,满桌的人全是惊恐的声音。
鲜血从下巴淌下来,胸前灰白『色』的衬衣瞬间被染红,整个人如沐浴在血海里,言馨哆嗦得不知如何,好容易反应过来,下意识去抽面纸,同时嘴里哭喊着,“暮澄,暮澄,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我……求你不要吓我……”
“馨儿……别……哭……你哭……我的心就……疼……”暮澄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却以失败告终,大口大口的鲜血随着他说话的声音从嘴里涌出来,整张俊脸全没了血『色』。
言馨手中的面巾纸根本不管用,已经被血染得通红,仍然还有大股血在喷涌而出,如决堤的洪水,于是胡『乱』用双手去擦他嘴角和身上的血。
另一桌主宾席上谢家人火速奔过来,谢母哭着一把抱住暮澄,“我的儿子……暮澄,我的儿……老天,你不要这么残忍……你要命,把我的命拿走吧……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儿子……我求求你……”
“暮澄……”言馨感觉象在做梦,她狠狠掐自己,疼,可是怎么这么象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