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流光回过神,貌似不经意的问道:“你不觉得那药很苦么?”
“哪里有药会不苦的?”蔷薇笑,觉得流光问的话莫名其妙。
“那你怎么还喝的那么快?一般女孩子,不是都很讨厌喝药?”
“药虽然苦,但终归是对身体有好处的。而且……”蔷薇望向流光:“如果我不想喝,那是不是就可以不喝?”
“当然不行!”流光极快的接口:“你身上有伤!”
“既然想喝不想喝都一定要喝,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去做一些无谓的挣扎呢?”蔷薇侧过脸看着流光笑,眼神中却莫名的有种千帆过尽的沧桑。
从她生于这世上开始,就己经有太多的事情,让她明明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做。
不是没有挣扎过,不是没有拼命的去探寻过答案,可是每一次,都只不过是徒劳而已。
既然如此,那么至少学会不再为注定如此的事情浪费体力,这大概,也算得上一种成长。
蔷薇眼中的萧索突然就刺痛了流光,忽然将暗藏于手中本想哄蔷薇吃药时用,却意外没有用上的莲子糖放到牙齿边上用力咬下一点,然后一手搂过蔷薇,毫无预兆的吻了上去。
虽然药是一定要喝的,可是至少,我能让你不要觉得那么苦。
咬下的莲子糖大小很有讲究,咬的少了,感觉不到甜味,可若咬的多了,在唇中化不了,也一样很无趣。
流光咬的份量,恰恰好能在他自己口中化开,他要在吻上蔷薇之时,让蔷薇尝到的,全是他带给她的甜美。
流光突如其来的吻让蔷薇猛的一怔,既而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身体,任凭流光在她口中翻搅,带给她一阵一阵的颤栗感。
唇舌交缠前不断相互涌动的香甜透过味蕾不断蔓延,几乎蔓延至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蔷薇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这清甜的香气中变得非常非常轻,轻到似乎可以随风飘去,羽化升仙。
双腿虚弱的似乎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身体如一瘫春水渐渐软倒在流光的怀中,流光一手揽着蔷薇的腰,另一手却扣住她的后脑,丝毫不许她离开自己。
唇,舌,牙齿,每一个能够用上的部位通通用上,慢慢的在她的唇瓣上辗转缠磨,享受的看着她在自己怀中媚眼如丝,呼吸紊乱。
有一个瞬间,流光忽然有种说不出的自傲,这个女人,是他的。
她的透明纯净是他的,她的聪敏灵慧是他的,她的善良仁爱是他的,甚至她的犹疑,她的背叛,也是他的。
她的命是他的,她的身体是她的,她的心,还是他的。
这个女人就算有万般不是,万般残缺,可每一种,都是他的。
她注定要烙上自己的痕迹,就如她在自己胸前,烙下的那朵蔷薇一样。
这个想法猛的冲击到流光心底最深处的地方,让他惊的一时竟然缓不过神来。
继续着唇上的厮磨,却一点一点的放轻了力道。
之前因为冲动和一种说不明的情绪而充满狂热的眸子也在瞬间冷静下来。
刚才涌过他脑子的那个念头是什么?
胸前的那朵蔷薇,是他这一生耻辱的证明。那个印迹,是莲华赐给蔷薇的专属徽章,身体上被烙上那个印迹,就意味着,他是蔷薇的奴隶,不得赎买,不得开释,生生世世,永世不得解脱的奴隶!
这么多年来,这个印迹就像是缠绕不去的梦魇,每一次每一次午夜梦回,都是蔷薇拿着烧红的烙铁,一双眸子平静清透,无悲无喜的看着他,然后一点一点,将那朵不败的蔷薇,永久的烙印在他的胸膛之上。
皮肉烧焦的气味,刺入骨髓的疼痛,还有深达心底的绝望。
他那么珍爱的女孩子,他冒着付出生命的危险去保护的女孩子,他愿意救她脱离苦海,带着她一起逃亡的女孩子……
用那么平静的表情,将他的心意,尊严,还有性命,一并踏在脚底。
多少次深夜惊醒,一头一脸的冷汗,紧紧是因为又回想起那让人撕心裂肺的绝望,拜蔷薇所赐,当他回到岚歌,被人下狱大刑伺候的时候,他竟然都没有很真切的感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