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奴妃-第四百六十四章 诧异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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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诧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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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诧异

红叶此话一出,蔷薇满面惊诧,她只以为洛王不让人声张是为了顾及与琳琅皇室的关系,却想不到这件事情竟然成了他与楚煜之间斗争的工具。

君落羽面上略带讥嘲,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当然知道这些事情,就算身在洛王府中不出一步,外面的消息还是能够源源不断的传到他的耳中。只是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他也懒得去管,更不觉得应该告诉蔷薇。

门外突然传来侍女低声的通报:“郡主,摄政王来访,刚与王爷谈完了公事,说想要见见您,王爷问您见不见?”

蔷薇面色一变,这种档口,他不避避嫌,又跑来这里做什么?

红叶面上己是顷刻露出紧张的神色,显然她来这里,并未得到楚煜的同意。

定了定心神,淡声说道:“有请。”

又对红叶说道:“姑娘怎么来就怎么去吧,想来府中的人不会为难你。”

红叶嘴唇轻咬,身体穿窗而出,一手轻功果然极为高明。

衣角刚刚拂出窗棂,房门己被人一推而来,楚煜面色淡然,一双眸子进门的瞬间利电般的闪了一下,转瞬即逝。

“七皇子……”蔷薇微带笑颜,轻声招呼。

楚煜面上绽开温柔的神色,目光扫过一旁的君落羽落在蔷薇的身上,轻声说道:“我听说你中毒了,过来看看你。”

言语神色间都极是坦然,只是亲切的关怀之意。

“己经不碍事了。”蔷薇缓缓应声,又拉过君落羽笑着说道:“还有没有给七皇子介绍,这位是我师兄,白衣君落羽。”

“原来匠神亲传弟子在此,倒是我担心的多余了。”楚煜抱拳见礼,君落羽对楚煜并没有什么好感,但看在蔷薇的面子上,也是懒懒的还了礼。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不多留了。”楚煜有些自嘲的笑笑:“没的惹人嫌疑。”

“七皇子!”看到楚煜面上笑意萧索,蔷薇没来由的觉得有几分愧疚,急急出口辩解:“中毒的事情,不是……”

“我知道。”楚煜打断蔷薇的话,目光雍容淡定:“若是怀疑你,我今天也不会来了。”

“可是……”蔷薇还想再说什么,可却又不知道怎么说,纵然她知道扶桑目前的状况对楚煜极为不利,可是这些都是水底下的明争暗斗,万拿不到台面上来的。

楚煜己是了然的笑笑,挥手示意蔷薇不必在意,告辞走了出去。

君落羽一直盯着楚煜的背影,待到他出了门,忽然用极低的声音对着蔷薇说道:“笑面虎。”

“什么?”蔷薇仍沉浸在对楚煜的几分歉仄之中,一时并未反应过来。

“你看着吧。”君落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扶桑这场争斗,还不定鹿死谁手呢。”

蔷薇看了看君落羽,又转头望向楚煜消失的方向,目中有几分茫然。

洛王府外,楚煜的车驾缓缓而行,待行到几条街之外,楚煜忽然沉声说道:“出来吧!”

一个人影落在楚煜的车上,掀帘而入,楚煜尚未说什么,她己是单膝下跪,愧疚说道:“王爷,属下错了。”

楚煜面沉如水,声音冰凉:“红叶,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最不喜欢有人自作主张。”

“属下知道。”红叶低头回答,却又抬起头来不甘说道:“可是主子,属下为您不值!这些日子以来,洛王本来就己经在朝中大动干戈,您之前安排上去的那些人几乎被贬谪一空,你百般护着那个慕容蔷薇,可是她居然还联合洛王,如此陷害您!”

楚煜唇角似笑非笑,眸光清冷的盯着红叶:“本王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嘴?”

红叶神情一僵,刹时立在当场,用力的垂下了头。

“回去吧,你现在的身份,不应该出来太久。”

“是!”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所以你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呆在你的位置上,在适当的时候,把本王要的东西拿来就好,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

“回去吧。”

“是!”

红叶蓦的起身,转身就往车外走,却不知是不小心还是怎么的,手臂猛的撞上了车门,即使是这样也不敢说一声疼,转头快步消失在楚煜的视线中。

楚煜慢慢转动着指上的扳指,目光中若有所思。

岚歌城中,流光照旧一身黑衣,袍角一朵鲜红色的蔷薇静静垂顺。

想比起几个月前来,他显得消瘦了一些,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不是闹着玩的。

然而此刻他的精神却很,他盯着面前一脸喜意的厉玄,手指都微微有些颤抖,连声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厉玄丝毫不掩眉梢眼角的笑意,大声说道:“回主子,君公子捎来消息,王妃有孕,己经将近五个月了!”

重重的坐在椅子上,转瞬却又站了起来,在房间中不断踱步:“我没有听错吧?没有听错吧?蔷薇居然怀孕了?我要有孩子了?”

徐素秋被流光绕的头晕,一把按下了他,半真半假的训斥:“瞧瞧你这样子,毛毛躁躁的,哪像个当爹的样子?”

“徐姑姑,我要有孩子了!”流光一把抓住徐素的手,喜不自胜。

是那一次,一定是那一次。

他再三请人算了会出现星瀑美景的日子,又备下那一大片蔷薇花海,算准了蔷薇断不会拒绝他的那次。

他就说么,整整一夜辛劳,总不能一点收获也没有。

厉玄又把打听来的消息仔仔细细的说了,包括洛王认了蔷薇为孙女,还有蔷薇中毒一事。

想到蔷薇一个人身处那样恶劣的环境之中,拼命的保护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流光心疼的利害,尤其是听到中毒那一段,简直恨不得当场就把卫泽碎尸万段。

以流光的七巧玲珑心,自然轻易就想通里面的关节,若真的说起这种手段,他绝不比卫泽差,否则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把蔷薇再次拐***?

虽然他没有真的伤害到蔷薇,可是这种方法实在太过恶毒冒险,若是君落羽没有及时赶到怎么办?那他岂不是注定要失去他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

不行,不能再有任何耽搁了,他一定要快些发动计划。

蔷薇己经独自支撑了那么久,他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去守护他们的孩子,当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他一定……要在她的身边。

倏的起身,大声说道:“进宫面圣!”

“王爷,您的身体!”徐素秋在后面急赶着叫。从退天河回来,流光光昏迷就昏迷了一个半月,后面又有一个月连床都下不了,这才刚刚养好了一点,哪里就能跨马挥戈,征战杀伐?

“不碍事!”流光大手一挥,头也回的冲出门去。

洛伽山里,一众人等看着冥烈和宣可卿相对而立,如斗红了眼的公鸡般死死盯着对方。

宣可卿胸脯不断起伏,大声说道:“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只叫暗堂通知了镇远王庭,根本没有和赤焰联络,我怎么知道他们的兵马为什么会出现在草原上!”

“你的话要是能信,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冥烈嗤之以鼻。

“我要是真的想置你们于死地,干吗又要费那么大的劲找援兵来救你们?”

“你救到了吗?本公子怎么只看见援军也被赤焰和镇远王庭的兵马前后夹击,最后还是我们主动出击,才勉强接应进来!我看你根本是故意这么做的吧!”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干吗非要置你们于死地?”

“这得问你自己!”冥烈口中的话极为恶毒:“你做的事情哪一次有道理可寻了?谁对你越好,你背叛的就越痛快!谁知道你是不是心理变态。背、叛、成、性、的宣姑娘!”

“你……”宣可卿猛的没了说辞,身体气的直抖,然而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同情她,只是拿怀疑的眼光不住上下打量,显然心底都认为冥烈说的极有道理。

突然间红了眼圈,袍袖一甩,大踏步的离开人群。

冥烈这些日子和她的冲突早己不是一次两次,纵然洛伽山是秦陌和他苦心经营的大本营,存了不少粮食武器,可是这么多人困守四个多月,也早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山下要道被镇远王庭的人牢牢***,草原又几乎全被收服,内无粮草,外无救兵,任谁也会特别心浮气躁。

宣可卿自知理亏,常常压抑了性子忍让,可是她也向来是心高气傲之人,就算是忍,又能忍得了多少?再加上山中之人几乎没有人肯信她,就连那些被她以郡主之名召集来的援军,在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看着她的目光也只有鄙夷。

种种情绪综合在一起,与冥烈这般大小声,几乎己成了山上的常态。

今日飞星阁的人来报,说粮草最多只能再维持半月,冥烈心情烦躁之下,因为小隙又与宣可卿争论起来。

宣可卿振袖而去早己不是第一次,可是瞥见她临去时突然红了的眼眶,不知道为什么,冥烈心里居然有点不是滋味起来。

“我觉得那个丫头说的是真的。”周围的人渐渐散去,秦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冥烈的身后,眯了眯眼,望着宣可卿离开的方向。

“切……”冥烈看到爷爷,脸上立刻摆出了不屑的表情:“她自己都承认自己背叛成性,还有什么能信的?要不是她联络镇远王庭,又阻了我们的路,我们能落到今日这种地步么?”

“就是因为她一向承认,所以偶尔不承认的事情,才最有可能是真的。”慢慢说完了这句话,秦陌转身,向着一边踱去。

冥烈盯着秦陌的身影,烦躁的挠了挠头:切,老头子真可误,跑来说两句莫名其妙的话,就又什么都不管了。

难不成真的冤枉了她?

可是又关自己什么事?本来就是那个宣可卿错在前。

摇摇头甩掉脑海里那对盘桓不去的红眼眶,冥烈转身去查山了。

既然粮食己经不多,那就必须要在这几天内想出突围的办法。

可是草原这么大,又几乎都落在了镇远王庭的手里,就算突围出去了,就能往哪里跑呢?

一堆烦心事涌上心头,冥烈只觉得原本就闷热的天气更闷了几分,直让人想发狂。

叫过下属下吩咐了两句,让他们时刻注意着山下大军的动静,抬脚向着山林深处走去。

洛伽山深处有一处深潭瀑布,清爽宜人,冥烈自幼在这里居住受训,最喜在这处深潭中洗澡弄水。

此时天气闷热,正好去那里冲个凉散散心。

到了潭边,脱了衣裤,一个猛子扎到水里,潭水泌凉入骨,将肌肤的粘腻一扫而空。

正在水中游的畅快,突听岸上传来一个这些日子熟到不能再熟的女声:“哟,表哥大人好会享受。”

冥烈猛的在潭中冒出头,看到宣可卿正笑吟吟的站在岸上,手中正拿着他的衣裤,方才的委屈早己一扫而空。

冥烈心中暗道不好,嘴里却笑着说道:“表妹是看哥哥衣服太脏,想要帮我洗洗么?我看就不必了,表妹金枝玉叶,我怎么敢劳你的大驾?”

“我是金枝玉叶,表哥又何尝不是?”宣可卿笑的更是灿烂,这些日子被冥烈欺负的狠了,若不是自知理亏,以她的性子,早都想办法报复了。

方才被冥烈说的心里难受,不知不觉走到了山里深处,没想到却正巧遇到这付场景,就算只是为了冥烈方才说的那些话,她今天也断不能让冥烈这么容易就能回去!

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迎风一晃,亮起明晃晃的火苗,宣可卿笑着说道:“这么脏的衣服,洗是洗不出来了,不如我替表哥烧了它,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么!”

说着话,火折子向衣服一凑,竟是说到做到,真的点燃了。

“宣可卿!”冥烈怒吼:“你不要给我太过分!”

“我过份又怎么样?”宣可卿把手上己经点燃的衣服扔到一边,一脸得意叫嚣:“我倒要看看,英明神武的皇太子殿下如果光着屁股果奔回营地,还能不能威风得起来!”

冥烈盯着宣可卿气的七窍生烟,如果可能,他真想捏着这个女人的脖子把她活活捏死。

眼珠转了一转,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惫赖的笑容,看着宣可卿懒扬扬的说道:“表妹,你这么关键烧了表哥我的衣服,该不会其实是你己经喜欢上表哥,所以才这么想看表哥的身体吧?你放心,这种要求表哥一定会满足你的。”

“你……”宣可卿面上浮起一层飞红,刚想要骂冥烈无赖,心中突的浮上一种极不好的预感,猛的往后倒退一步,警惕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冥烈笑的更是猖狂:“既然表妹这么想看我果奔,我当然不能让你失望了!”

说着话单掌一拍水面,整个身子竟然腾空飞起。

“啊……”宣可卿猛的发出一声尖叫,死命的闭上了眼睛,就算她平日性格大胆了些,毕竟也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几时见过这种场面?

双手捂着眼睛,死命后退,却突然觉得手上一凉,己被人牢牢抓住,然后用力一带。紧接着,冰凉的寒意从周身不断涌来,甚至直没过头顶去,宣可卿一个不防,己经连连呛了好几口水。

“放开我!放开!”

好不容易将头露出水面,宣可卿仍旧死死闭着眼睛,也不管看得到看不到,双手不断的四下扑腾,口中兀自骂着:“你个混蛋,流氓,果奔的变态,快点放开我!”

那句变态让冥烈的脸色瞬间变的极黑,毫不客气压着宣可的卿的头又进了水中,口中恨恨骂道:“你个死丫头,我看你是还没被教训够!”

宣可卿只觉得那种冰凉又是扑面而来,刺的眼睛和耳膜都开始发疼。身体拼命的扭动,手也不住的撕打着冥烈,然而冥烈似乎是铁了心要教训她一下,也出一口之前被她半路拦截,以至于陷入到如此糟糕境况中的气,只是用力压制住了她,不给她冒头的机会。

任何宣可卿如何努力,都挣动不了冥烈分毫,一种濒死的恐怖渐渐蔓延到了她的神经,就像许多年前,她还只有七岁的时候,一个人躺在茫茫的大雪山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而身边,还有一只红着眼睛看着她的恶狼。

那个时候,她还能激起全身仅剩的勇气,用武器,用手用脚,甚至用牙齿,去咬死那只恶狼,可是如今身边的冥烈,却比当年的恶狼要强大可怕不知道多少倍,竟让她连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PAGE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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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黑暗漫天漫地的铺来,宣可卿忽然有了一种释然的感觉。

也许,就这么去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这么多年来,每一天都活在背叛,再背叛当中,早己身心俱疲,死亡,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

这么想着,唇角居然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索性也不再挣扎,任凭自己软了手脚,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

冥烈初始时感觉到宣可卿强烈的挣扎,还在心里暗自诅咒着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野,可只不过是顷刻之间,手底下就突然没了反抗之力,大朵大朵的水泡从水下不断冒出,好像她己经根本放弃了反抗似的。

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连忙拎了宣可卿起来,用手轻拍她的脸颊:“喂,表妹,宣可卿,你没事吧?”

宣可卿其实并没有被淹多久,也没有喝多少水,冥烈虽然胡闹,但手底下的分寸还是有的,只是宣可卿自己先行放弃了,因此看起来的样子,才像是被淹了很久似的。

扶着宣可卿的身子,在她胃部用力一压,宣可卿吐出几口水来,眼中的神色也清明一些,看清了眼前的人,忽然两只手用力砸向冥烈胸膛,哭着骂道:“你个混蛋,变态,你真的想淹死我啊!”

宣可卿虽然在圣女宫执行过不少次任务,但因为她身份甚高,就算有什么危险,也大都被底下人担去了,除了小时候那一次之外,向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险境。

此时被冥烈淹了一下,大概真的吓到了,也不自己浮水,只是挂在冥烈的身体上,不住的打着冥烈,嘴里混蛋变态的骂着。

打的时候甚至连自己会武功都不记得,只是用着小女孩儿家的力气,冥烈说疼不疼,说不疼又不是全无感觉,还得顾着别再淹到她,只好半浮在水里,用力箍紧了宣可卿的身体,将她的两只手也锁在怀中,让她打不到。

“喂,别闹了,你想一直呆在水里啊?等会儿过了午时,这水可就凉了。”蹙着眉头,颇有些无奈的看着怀里的人。

宣可卿吸了吸鼻子,果然不再挣扎。

冥烈一手拖着宣可卿,一手慢慢划向岸边,宣可卿闹了这一会儿,想是也恢复了一些神智,用另一只手跟着冥烈一起向岸边划水。

到了岸边,冥烈推了宣可卿一把,让她先行上岸,自己正要上来的时候,却被宣可卿眼睛一瞪,厉声说道:“你不许上来,就呆在水里!”

“为什么?”冥烈瞪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水里很凉?”

“你问我为什么?”宣可卿眸子瞪的死大:“我说冥公子,皇太子殿下,你还要不要脸啊?你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么?”

想到自己方才跟浑身不着寸缕的冥烈一起抱了那么久,宣可卿心里就有些怄的不痛快了。

想她长这么大,几时吃过这种亏?<!--PAGE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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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脚挑起身边的一根树枝握在手中,对着冥烈毫不客气的说道:“你最好不要上来,不然你上来一次,我就打一次,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痛打落水狗!”

“那你想怎么样?”冥烈半泡在水中,心里又涌起了掐死这个女人的***,早知道刚才直接淹死她算了,没的弄这么麻烦,救了她还被她恩将仇报。

“你就呆在这里,闭上眼睛数一百声,等我走远了才许上来。”宣可卿居高临下的命令:“也许本姑娘心情好,会替你拿两件遮羞布来,省得你这么丢人!”

冥烈看着宣可卿,怒极反笑:“宣大小姐,刚才烧了我衣服的人,好像是你吧。”

“那又怎么样?”宣可卿抬高下巴。

“你觉得本少爷这样丢人,本少爷可不觉得,天为衣地为裤,你不让本少爷上来,本少爷还非得上来不可!”

说着话,竟是脚下用力,猛的站了起来!

潭边的水本就不深,早就可以够到底,方才冥烈是半飘着,如今一直立起来,立时自大腿往上,整个身体都露出水面。

“流氓!”宣可卿根本顾不得用***去打冥烈,只吓的尖叫一声,就扔了树枝死死的捂住了眼睛。

手臂忽然被人用力捏住,硬生生的被人拉开。

宣可卿立刻用力闭上眼睛,手上胡乱挥舞:“滚开,滚开!”

冥烈恼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给我睁开眼睛!”

“流氓,变态!光着身子还非要人家看,你脑子有病啊?”

“你才脑子有病!”冥烈简直快要被宣可卿气死了,用尽全身力气在她耳边吼:“本少爷穿着衣服!”

啊?

宣可卿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却仍是闭着眼睛问:“真的?”

“废话!”冥烈暴吼。

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啊?虽然他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是干过果泳这一类的事情,可是如今他己经是个成年人了,而且山中又住了这么多人,他就再傻,也不至于脱的赤条条的下潭去游泳!

宣可卿终于小心翼翼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刚睁开就看到冥烈小麦色健康至极的肤色,犹自向下挂着水珠,显出一种诱人的味道。

眼睛猛的又闭上,隔了片刻,才再次缓缓睁开,顺着冥烈的身体一路往下瞧去,宽阔又健壮的胸膛,劲瘦的腰身,再往下……

猛的松了一口气,将眼睛完全睁开。

一条白色的亵裤**的裹在冥烈的腿上,但果然是穿了东西的。

别过了眼睛,不满的说道:“既然穿了衣服,就应该早说嘛!”

“早说做什么?”冥烈没好气的看着宣可卿:“等你想办法骗我脱下来,然后再烧了欣赏我果奔?”

宣可卿面色一红,狠狠剜向冥烈:“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我怎么记得你己经做了?”冥烈瞄了瞄旁边的一堆灰烬和尚未烧完的几片布料,向他的衣物默哀。<!--PAGE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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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可卿难得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这次就算我错了。你在这等着,我回去给你拿衣服。”

说着话,转身就要走。

“慢着!”冥烈一把拉住她。

“干吗?”宣可卿转回头面色不善:她都己经主动和解了,这个男人还想干吗?

冥烈不理会宣可卿凶恶的眼神,目光在她身上上下转了一圈,戏谑问道:“你就想这样回去?”

宣可卿一愣,也向自己的身上望去,只见自己一身衣衫尽被水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将窈窕身段显露无疑,再加上夏天本就穿的单薄,甚至能透过衣衫看出淡淡***来。

猛的背转身将手捂上胸部,怒声喝道:“不许看!”

“该看的早就看过了,现在捂有什么用?”冥烈一点都不打算顾着宣可卿那点子小女儿的娇羞,说的没遮没拦,但眼睛却是早己移开,走到旁边捡起方才被宣可卿掉落的火折子,吹了吹,火折子冒出轻微的火星。

冥烈吹了个口哨,庆幸说道:“运气不错,还能用!”

寻到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冥烈在大石的一边点燃了篝火,又对着宣可卿努努嘴:“到石头那边去,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烤干。”

“用不着!”宣可卿嘴硬:“火折子给我,我自己能烤。”

冥烈挑挑眉:“行啊,来打一架,抢得着就给你!”

“你……”宣可卿柳眉倒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冥烈根本不理她,自顾自的在大石一边生起火来,宣可卿无奈,只好走到另一边,方脱下一件外衣,又不知道该怎么拿给冥烈,一个女孩儿家的衣物让一个男子拿着,这本来就够羞人的了,总不能再穿着中衣自己递过去。

“放石头上吧,我自己来取。”冥烈的声音懒懒的传来,宣可卿虽然恼,但好像除了照做之外,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将自己外边穿的衣服在石上放了,中衣和小衣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脱的,就那么**的贴的在身上。

听到冥烈走过来的声音,赶忙在石头后面蹲下,将身体在石后的阴影中藏的牢牢的。

头顶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估计是冥烈来拿衣服,紧接又有一样东西隔空抛来:“接着!”

练武的本能让宣可卿下意识的将那样东西接在手中,定睛一看,却是自己方才拿的火折子。

“你在那边也生上一堆火,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烤干,女孩子家着凉不好。”

冥烈的声音带着一惯的懒散传来,关心的话也说的很有点痞意,宣可卿面色一红,可是不知怎么的,听在耳朵里,竟不像平时那么讨厌了。

不屑于跟冥烈说谢谢,再加上身上的湿衣被风一吹冷的打颤,连忙收拾了几根树枝快手快脚的生起火来。

隔着一块大石,两人一边一堆火,宣可卿烤着自己身上的衣物,冥烈则是帮她烤着外衣。<!--PAGE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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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无话,烤了一会儿,冥烈忽然开口说道:“宣可卿,我爷爷说我冤枉你了,你可能真的没有私通赤焰。”

大石那边传来一声冷哼,却没有说什么话,被怀疑猜忌了这么多日子,都快要麻木了,这时候说这么一句,谁稀罕。

冥烈停了停,语气里带出了几分好奇:“你从小就是这种样子的吗?”

大石那边窒了一下,闷闷问道:“什么样子?”

“背叛啊。”冥烈说的没心没肺:“你先跟御流光合作,铃舞跟你说了两句你就打算在大漠里杀了他,没杀掉转头又去投靠流光帮忙算计铃舞,而且就算你铃舞和你有仇,你好歹也是银翼的公主吧,居然说灭就灭了,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一边推波助澜,我说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本姑娘愿意,你管不着!”这一次,石头后面的回答倒是很快。

“哟,这么厉害啊?”冥烈这些天跟宣可卿吵的多了,知道她能反驳的时候从来都只是语气闲闲,不把人气到半死不罢休,可只要无话可说了,就会拿这些小女儿的胡搅蛮缠来应付过关,因此也不在意,反而恶劣的威胁道:

“你可别忘了你的衣服还在本公子的手里,本公子堂堂男子汗,穿的少点就穿的少点了,难道你待字闺中的宣姑娘也想和本公子一样,如此清凉的回去?”

“冥列!”宣可卿猛的从石头后面站了起来:“拿这种事情来威胁本姑娘,你还算是个男人吗?把衣服还给我!”

“衣服在我手上,你说还就还啊?”冥烈不客气的反驳,也转回头去:“不服气的话我们来打一架,打赢了就……”

话说到一半,忽然就说不下去,宣可卿的中衣此时烤的半干不干,却仍显出些透明的样子来,将里面粉色的肚兜映的若隐若现,衬着颈间瓷白的肌肤和宣可卿因恼怒而略略羞红的面颊,更显得诱人至极。

冥烈情不自禁的将目光停留在了上面,想他东奔西跑这许多年,也算得上是阅美无数,怎么居然会觉得眼前的情景,格外能让人停驻心神?

宣可卿察觉到冥烈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望回来,惊叫一声猛的又躲回大石后面,发狠叫道:“你给我等着,总有一日,我非把你那双眼珠子给挖出来不可!”

冥烈看到宣可卿的动作,也知道自己实在是造次了,可是听到宣可卿的话,心里又不满起来,转过了身继续烤着衣服,嘟嘟囔囔的说道:“这么凶,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不知怎么的,再摸着那衣服,似乎就不那么坦然了,兜兜转转的,老是想着那是在宣可卿身上穿过的,面颊竟然不自觉的有点烧。

翻来翻去的烤了几下,想了想又说道:“宣可卿,你小时候遇到过什么事情?”<!--PAGE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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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不着!”

“喂,别这么凶好不好?”冥烈的脾气好像突然之间就变好了:“信任是人的本能,没有人喜欢背叛来背叛去的,你为什么会这样啊?以前有人背叛过你?是不是你喜欢的男人不要你了?我听说那个什么乐仙坪上,经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去死!”一块大石头狠狠的从石头那面被扔了过来,冥烈本能的一闪,石块落入火堆中,砸的火星四散,冥烈嘿嘿一笑,得意说道:“没砸着!”

正说着呢,一块小石头无声无息的从半空突然而降,准准的落在冥烈头顶正中,伴随着宣可卿尽情愉悦的声音:“我倒要看看砸不砸得着!”

“喂,你不要给我太过分!”冥烈一个不防,被石头砸的很有些疼,火气开始往上冒:“你要是再若我生气,我就也把这些衣服给烧了!”

“你敢!”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冥烈挑眉,他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胁:“我给你烤衣服烤的这么无聊,让你说个故事消遣消遣又有什么大不了?”

“消遣!?”宣可卿的声音几乎有些怒不可遏。

“那你以为呢?”冥烈的声音凉凉的:“一个人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就算再怎么惨烈,到了别人的眼里,也不过是个故事而已,你以为还能占多大的份量?”

石头后面突然沉默了一阵,过了一会儿,一个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既然是故事,你能不能保证,听完就忘掉?”

“这可说不准。”冥烈的腔调里又是一惯的惫赖:“这种事情,得看这个故事精彩不精彩。比方说冥公子大战圣女河,杀的御流光丢盔弃甲这种级别的故事,我就一辈子都忘不掉!”

岩后传来噗嗤一声轻笑,论起脸皮之厚,这人若认天下第二,只怕没人敢认第一。

明明是平分秋色,到他这里居然变成了完胜。

笑过之后,宣可卿的声音平平静静的传过来:“从前有个国家,这个国家里有个小公主。”

冥烈眉梢一跳,到底是开口说了,这摆明了是在说她自己。

“那个小公主是皇后生的,可是皇宫里当然不只皇后一个妃子,还有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妃子,这些妃子里面,对小公主最好的有两个,一个是德妃,一个是淑妃。”

“有一天小公主在德妃那里午睡,睡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醒了,身边的侍女都不在,就迷迷糊糊的走了出去,却刚好看到几个侍女在院子里面烧东西,小公主好奇的凑上去看,却发现那个东西是一个小木人,木人上面还写着生辰八字,竟然是父皇的。”

“小公主虽然什么也不懂,却还是知道事情非常严重,因此惊的瞪大了眼睛。这个时候德妃也出来了,她抱着小公主,跟小公主说这东西不是她做的,不知是什么人陷害她,求她保密。”<!--PAGE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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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一向跟德妃亲厚,很认真的答应了,还保证一定不会对任何人说这件事情。可是没几天,父皇突然就害了病,而且越病越严重,小公主心里害怕,这个时候,淑妃突然找到小公主,说那天其实她也正巧去找德妃,看到德妃在烧东西,只是看不真切上面写的什么,问小公主是不是看清了。”

“小公主拼命摇头,淑妃又说皇上的病八成是给人用巫蛊害了,只怕活不了几天。小公主回到寝殿里越想越是害怕,终于忍不住找到父皇,把那天看到的事情说了,父皇震怒,派人抄了德妃的寝宫,竟又搜出了一大堆巫蛊之物,德妃为此被满门抄斩,就连只有几个月大的小皇子都没能幸免。临被拉出宫去时的眼神,小公主到现在都记得,又是后悔,又是怨毒,大概恨死了当天没有干脆把小公主杀死,以致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后来有好长一段时间,小公主都落落寡欢,幸好淑妃一直安慰她,而且淑妃生的***也很可爱,总算让她的心情好了一点。可是有一天,她竟然无意中听到,当年德妃巫蛊一事,根本是她一手布置的,只是因为父皇比较宠爱德妃,有意立她的儿子为储君!”

“小公主听了心里怕极了,想到当年德妃宫里血流成河,***被活活摔死的样子,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于是她决定为德妃报仇。可是那个时候她虽然己经拜了师傅,可力量还是很弱,于是就联络了朝里面一个很有野心的将军,也是一个妃子的哥哥,用同样的巫蛊事件,将淑妃逼进了绝路!”

“淑妃生的小皇子和她的全家一样被全部杀掉,场面就和当年一模一样。甚至连淑妃被带走时的眼睛,都和德妃一模一样。”

“做了这件事情之后,小公主有一段时间沉浸在报仇的快感之中,可是很快,就有一种无边的恐惧淹没了她,尤其是想到德妃和淑妃临走时的那个眼神。其实平心而论,这两个妃子都是真心疼她,对她也向来都很不错。”

“正好这个时候,那个将军因为妹妹得宠越来越跋扈,小公主也看不下去,又恨他下手太绝,再次联络别人的,把这个将军也杀了。”

“再后来……”

“再后来那个小公主又觉得对不起这个将军一家人,又想办法把杀了将军的人也杀了,然后外面的人就看到小公主不断的拉拢投靠,可是每一个被小公主拉拢投靠的人到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对不对?”

冥烈突然走到大石旁边,将手中己经烤干的衣服对着宣可卿兜头罩下去:“这简直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无聊的故事!宣可卿,你能不能长点出息,讲点有意思的故事来听?”

“喂,是你说要听的!”宣可卿猛的站起来,身上的衣服己经烤干,又有了外衣遮蔽,胆气也比较壮了一点,对着冥烈大吼:“要不是你死乞白赖的磨着,鬼才愿意讲!”<!--PAGE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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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故事就要有故事的新意,这么一个劲的循环,这算什么故事?”

“你想要新意是不是?好啊,那我就给你点新意,那个小公主不停的拉拢,背叛,拉拢,又背叛,到最后不仅外面的人觉得这个人背叛成性,就连这个小公主自己这样认为,她根本就己经习惯了,一点都没有觉得背叛有什么不好,只有傻子才会在看到她背叛的时候,被气的七窍生烟!”

“你……”冥烈被宣可卿噎的说不出话来,狠狠握了握拳,忍住自己想要揍人的***,压低了声音说道:“刚才的话算我说错,你背叛都是有原因的,可是我榆次王庭认你回宗,又封你为郡主,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为什么要勾结镇远王庭来攻击我们?”

宣可卿翻了翻白眼:“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我好歹也是银翼的公主,我虽然不喜欢那个国家,可是你和御流光两个混蛋灭了我父皇母后的国,让我堂堂一个公主跑来当郡主,我叫镇远王庭的人来教训教训你们有什么不对?谁知道你们那么不经打,莫名其妙就给人赶到这里来!”

“还不是因为赤焰突然出兵,要不然的话,镇远那点兵力怎么可能够看?”

“谁知道镇远王庭那么卑鄙,居然和赤焰联合!”

“所以你又觉得对不起我们了,巴巴的用郡主身份招来了援军?”

“那又怎么样?”宣可卿总算觉得有些理亏,别过了头。

冥烈看着宣可卿,无奈的以手抚额,仰天长叹:“宣可卿,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你更笨的人!”

“你说什么?”宣可卿几时被人这么侮辱过,谁不说可卿公主聪明伶俐招人喜爱,每次都能押对最正确的宝。

“你以为你是什么?”冥烈不屑的看着宣可卿:“***使者?罪恶审判者?你凭什么认为别人有错,凭什么认为别人该死?又凭什么只因为自己的想当然而实施惩罚措施?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从来没有对错之分,只是有些事情做了会留下遗憾,而有些事情不会。”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是不能因为自己犯了一个错,就不停的用更多的错误去掩盖这个错!这样做,错误不但不会被掩盖,反而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你自己想想看,那个小公主当初害死德妃,只不过是因为年幼轻信,又不知道后宫险恶,可是后来呢?她陷害别人己经完全是凭自己主观意识,她有目的去计划的去做这些事情,却觉得她是在为别人报仇,是代表***公正。其实根本不是,她只是在借着别人的手,满足自己变态的赎罪**!”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还理直气壮的认为道理都在自己一边,自己是替天行道?”

一气说了一大堆的话,冥烈觉得嗓子都有些干,咬了咬嘴唇,用力扔下一句:“可笑!”<!--PAGE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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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转身,没好气的道:“快点穿衣服,穿好了好回去,本少爷真是一秒钟都懒得和你这种笨蛋在一起!”

宣可卿咬着唇角死死的瞪着冥烈,冥烈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把她这些年来刻意回避和遗忘的事实一点一点的剔开,血淋淋的展现在她的面前,让她连逃避的空间都没有。

她的确是内疚,内疚自己没有遵守与德妃的约定,区区一句话,就要了她一家上下几百口的人命。

刚刚知道真相的那些日子,她在宫殿里几乎夜夜无法成眠,浓重的血腥铺天盖地,几乎要将她完全淹没在里面。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看到原本和善慈爱的德妃睁着一双怨毒的眼睛看着她,不断的质问:“不是说好了不跟任何人说?你为什么不遵守约定,为什么?”

又看到皇弟前一秒还是白白胖胖的可爱婴儿,伸着手要她抱,可是一转眼,就突然变成了地上的一堆烂肉,脑浆崩裂,红红白白的染了一地。

每次从梦里醒来,冷汗总是淙淙的湿了一身,面色苍白如鬼,面对着急急围来的太监宫女,却又死死的抿住了唇,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后来每背叛一次,她都觉得是在为德妃报仇,可是与此同时,心里不但没有轻松,反而觉得身上背负的罪孽一日重似一日,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次联络镇远王庭,却想不到被镇远王庭反摆了一道,联合赤焰军将冥烈等人逼入了绝地,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竟没来由的恐慌起来,那是几万人的命啊,若是只因为她这样一个惯性背叛,就这样命丧黄泉,那她身上的罪,要几辈子才能赎的清?

而且不可否认,虽然那个毒嘴毒舌的皇太子殿下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好话,可是少了这么一个可以斗嘴的对像,人生似乎也变的有些无聊起来。

闷闷的穿好了衣服,走出来,看到冥烈还是一条亵裤,精赤着上身,不怎么情愿的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块遮羞布!”

她打定主意,真的只拿一块遮羞布过来。虽然冥烈刚才说的话好像醍醐灌顶,让她一下子明白了这些年来执着的荒唐。

可是这个男人惯性的毒嘴毒舌,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这样的家伙,也就配披块遮羞布了。

“用不着!”冥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宣可卿一下子警觉起来,看着冥烈拉着她不仅不往回去的方向走,反而进入深山,不由慌恐大叫:“喂,你该不会是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吧?我警告你,趁早给我放开,否则本姑娘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能怎么不客气?”冥烈是真正不客气的嘲笑:“你打的过我?”

宣可卿一双妙目死命的瞪着冥烈,手也用力的往回抽,可是她的武功怎么可能是冥烈的对手,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抽不出来。<!--PAGE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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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瞪着我做什么?”冥烈看着宣可卿睁的极大的眼睛:“不想去是不是?那我们来打一架好了,打赢我你就可以不去!”

“你……”宣可卿无语了,她怎么会碰上个这么无赖的人?哪有人会以武力胁迫一个弱女子的?

(某妖出来晒上一句:卿儿呀,你可不弱,你要是弱了,怎么雕虫小计就把几万人给逼到洛伽山来了?

冥烈瞪……

哎,我说我家卿儿,你瞪什么?好吧好吧,我打不过你,我走……)

冥烈挑挑眉,满意的看着到自己收到的成效,拉着宣可卿越发向密林深处走去。

宣可卿在后面狠狠的瞪着冥烈的脊背,在心里面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打赢你,到时候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为了宣可卿这个伟大的愿望,在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冥烈都充当了亦师亦夫的角色,尽心尽力的教着宣可卿武功,而目标,就是帮助她打败自己。

至于到底有没有打败过?

这个不太好说,反正风林大陆上从此出现了一对武功高绝的侠客夫妇,遇到不平事,丈夫极少出手,几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被妻子摆平的。

至于那摆不平的百分之一……

(咳……卿卿你表瞪我么……人家冥冥只是小小的出了一下下手而已,大部分功劳还是你的,你的……)

往山里奔了一柱香左右,冥烈拉着宣可卿往上一跃,浓密的枝叶排映之间,竟然凭空出现了一间小小的树屋。

从下方推门而入,冥烈松了宣可卿的手,目光中颇有些怀念的味道:“想当年我最喜欢躺在这里看星星,没想到这么多年不来,居然还保持的不错。”

宣可卿抬头望去,发现树屋的屋顶有个活动天窗,就在床的正上方,只要一打开,的确是可以躺在**望星星,一时不觉得有些神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试试,洛伽山海拔不低,从这里望到的星星,一定特别明亮大颗。

冥烈在一旁的衣箱里翻了翻,拿出一件拉风又招摇的金色衣衫,其实他的衣服大多都是这个颜色,只是款式不同,所以每一件穿上去,倒也颇有些不同的感觉。

“你有衣服?”宣可卿看到冥烈在她面前大大方方的着衣整理,彻底郁闷了:“就算我那个时候跑了,你也不会luo奔回营地?”

“那是当然!”冥烈得意的抬头:“洛伽山可是我的地盘,我还能让人在我的地盘上把自己给算计了去?”

“嘁……”愤愤的转过头,泄愤的批判了一句:“什么眼光,难看死了!”

“你懂什么?这叫个性!”冥烈丝毫不以为意:“你看我爷爷,除了上朝之外,你见过他穿银色以外的衣服么?这也是一种坚持,一但认定了,就绝不放弃,绝不妥协,一往而终!”<!--PAGE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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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了衣服,太阳都有些西下了,也没怎么耽搁,照旧拉着宣可卿往营地的方向走。

倒不是冥烈有心要占便宜,而是宣可卿的轻功确实和他不是一个级别上的,他拉着她,会走的快一点。

方走到营地,一个飞星阁的下属就快速来报:“主子,抓到一个奸细,说是认识您,正等着您去审问呢!”

冥烈眉头一动,松了宣可卿的手,快步往议事的地方奔去。宣可卿见状紧随其后,居然也没有什么人阻止她。

进了房间,只见一个人穿着镇远王庭的军服,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

“抬起头来!”声音沉肃,事关几万人的生死,冥烈的态度也就严肃起来。

“冥公子,您还认得小人吗?我们曾在旭日见过一面的。”那人一张脸上五官毫无特色,平淡的不能再平淡,几乎任何一个见过他的人都不可能再记住他。

可是冥烈却脱口而出:“周放!”

周放的脸上绽开笑容,带了喜意说道:“我就说,我的这张脸别人记不住,可若是冥公子,就一定记得住的。”

“松开他!”快速下令,周围的士兵赶忙上来,解了周放身上的绑缚。

“你怎么在这里?”

“我本来被靖王安排在镇远王庭里,发现镇远王庭要出兵,想办法逃出来报信的时候受了伤,因为伤重不能被带走,王妃就把我安排在一家民居里。后来伤好了,又赶上镇远王庭围困洛伽山要征兵,我就报了名,又和王爷取得了联系,只等着王爷有什么指示,好进山来通知公子。”

“你倒是忠心。”冥烈有些嫉妒的哼哼了一声,他自己的属下虽然也多忠心之辈,可是和流光的手下相比,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差别似的。

散漫的开口:“说吧,御流光有什么计划?”

时间匆匆又过去了一月余,蔷薇己有近六个月的身子,肚子大的可怕,莲华总是担心蔷薇的肚子会不会被撑破。

过了那两三个的孕吐期,蔷薇的胃口也开了,一天到晚的吃,唯恐饿着肚子里的孩子。

君落羽虽然没研习过妇科,可也知道胎儿过大不宜生产,说了蔷薇几次,蔷薇只是不听。肚子里这小家伙闹的太厉害了,别人的孕吐期最多也就一个多月,偏他硬生生闹了三个月,这三个月几乎没有什么营养,要是再不吃点东西下去,只怕生下来要连只小猫娃都不如了。

这期间莲华纡尊降贵的去牢里看了几次卫泽,怕他冻着还特意拿了棉被火炉去,可是卫泽好像并不领情,每次回来都看到她气的要命,可是气完了,眼圈又红红的,要哭不哭的样子。

虽然有点不厚道,不过蔷薇是彻底的三缄其口,只旁观着看卫泽如何能让莲华觉察到自己心底那些隐隐约约的情愫。

天气早己从夏季的闷热转到了冬季的酷寒,蔷薇向来不耐寒,虽然扶桑地处南方,比起岚歌的冬天要暖和一些,可是蔷薇还是裹了厚厚的狐裘大袄,煨在火炉边上昏昏欲睡。<!--PAGE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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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王楚言虽然认下了她,但与她的关系并不亲厚,只是例行公事的来看看她,她到现在,也从来都只叫他洛王,连一句爷爷也没有叫过。

为了不让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再遇到什么意外,蔷薇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生活圈子困在了洛王府中这间小小的院子里,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够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起来了!”君落羽掐掐己经些微长了些肉的脸颊:“再睡你都要成猪了。”

“讨厌!”蔷薇伸手拍掉了君落羽的手,他什么时候养成了和冥烈一样的毛病,动不动就来掐她的脸:“我累的很,让我再睡会儿。”

其实也不过刚起来没一会儿,吃了午饭就又歪在这里,也不知道怀孕怎么这么累,除了想睡还是想睡。

“你不锻炼锻炼,将来宝宝可不容易健康出生!”君落羽语出威胁。

“真的?”一听到这个,蔷薇立刻睁开了眼睛,嘟着嘴问:“要怎么运动。”

“多出去走走就好了。”君落羽伸手拉起她:“你看看院子里,傲雪红梅,多好的景色,哪有像你这样浪费的?”

“可是很冷啊。”被君落羽硬拉着走到门口,风顺着脖子灌进来,蔷薇立刻就打起了退堂鼓。

“那也要出去走走。”君落羽铁了心的不让蔷薇在屋里呆着,用力把她拉了出去。

顺着廊檐下的小道走了一圈,眼看着快到园门的地方,君落羽忽然提高了声音问道:“蔷薇,我听说你在千碑林的时候找到了一面鼓?”

“恩。”蔷薇点点头,并无多想:“那个是赤焰失踪多年的安息鼓,我还用那鼓击了一曲失魂引,把千碑林里的亡魂都一并超度了呢。”

“得了吧,你骗谁呢?你能击出失魂引?”君落羽一脸不屑:“你要是能击得出来,当初御流光让你击的时候你怎么击不出来?”

“我就是奏出失魂引了!”君落羽的讥嘲让蔷薇很是生气:“你以为失魂引是平凡曲乐,想奏就能奏的出来的么?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能奏出来,但是每次我可以击出这支曲子的时候,胸中必然都有一种很强烈的情绪激荡,鼓点和旋律根本想也不用想,自然而然的就会从手中流泄出来。可是一旦没有了这种情绪的时候,就算我把鼓点和节奏记的再熟,只要鼓棰一落在鼓面上,我就知道不对,肯定不是那样。”

说到这里,蔷薇自己也有几分沮丧:“为什么每次不经意的时候我就能奏的出来,可是想奏的时候却奏不出来了呢?”

“你真的奏出过失魂引?”园门中猛的闪进一个老者,目光灼灼的盯着蔷薇,失礼的询问。

洛王紧跟其后,眸中闪过晦暗不明的神色。

蔷薇被突然冒出来的老者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君落羽身边凑了凑,才略带疑问的说道:“你是谁?”<!--PAGE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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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管老夫是谁,老夫只问你,你真的奏出过失魂引?”

这人在权倾扶桑的洛王面前没有一丝势弱,甚至还敢自称老夫,蔷薇心头灵光一闪,猛的想起一个人来。

“您是火神执事?”

赤焰崇拜火焰,以火神祝融为自己的神明信仰,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教派与系统,火神执事便是火神教中最为尊贵的存在,引魂师虽然不隶属于火神殿,但火神教却集整教之力供奉引魂师,举行三年一度的引魂大典。

火神执事历来由皇家德高望众之人担任,其目的只有一个,率火神教维护赤焰楚氏统治的稳定。

因为这个原因,火神教和其他许多教派不一样,他可以有自己的教兵,也因为同样的原因,火神执事终身不能婚娶,更不能有自己的子嗣。

如果蔷薇没有记错,现任火神执事便是洛王楚言的一个堂兄,向来与洛王关系极是亲厚。也正因为有他的默许,洛王才可以放心的在扶桑经营起自己的力量,以便将来焰皇万一闹的收拾不住,还有人能撑起大局。

除了保证江山姓楚,万年不变之外,火神教很少干涉赤焰内政,可是火神执事今天怎么会出现在洛王府呢?

听到蔷薇的问道,执事并没有回答,反而转了身去问洛王:“我年前就曾听说过,旭日城里有一个小丫头在全城人面前奏响了失魂引,难道就是她?”

洛王瞄了蔷薇一眼,轻轻点了点头:“不错,就是她。不过,那应该只是巧合而已,因为奏出那一次之后,朝云御流光让她再奏一次的时候,她就奏不出来了。”

执事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蔷薇,忽然开口问道:“安息鼓是什么样子?”

蔷薇一怔,转头看了一眼君落羽,不知道该不该说。

君落羽露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你不是说你见过吗?那就说说看啊,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听到君落羽这么说,蔷薇眼中闪过很强烈的怀疑之色,但思及君落羽一定不会无缘无故让自己做这种事情,还是听话的说道:“红色的,通体火红,鼓身上有明黄色的火焰花纹,偶尔还爬进鼓面上来,好像要烧起来似的。”

一边说,一边比划,她每说一句,那老者的面容就凝重一分,听到蔷薇说完,那老者的面容己是极为沉肃,盯着蔷薇看了好久,终于又再次开口说道:“你可杀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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