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着手将手指上的那个梨花谷主的戒指摘了下来,随手放在桌上不去理会。又喝了一口汤『药』,便转过眼默默的看向镜子里那张憔悴的脸,脸颊上那几道血痕还在,也不知道算不算就这样毁容了。
不过毁容了也好啊,这样看起来才更恐怖,一如现在的她一样不是么。
明日就是凌司炀要带她离开梨花谷的日子了,可是她不想走,或者是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没有凌司炀就好。
入夜时,苏瞳一个人坐在曾经银风和她一起煮酒的梨花树下。
旁边有三两个侍卫以着保护她安全之名就这样站在附近,碍眼的很,可惜她苏瞳现在是人在屋檐下,明着被保护,实际是被软禁,他知道她不会就这么甘愿的和他离开,所以他就派人盯着她。
这滋味还真是不一样呢。
学着银风当日的样子,手中拿着蒲扇,轻轻扇着眼前滚烫的水中的酒壶,其实里边无酒,但是冒出来的轻烟却是酒的香味,四周的那几个侍卫仿佛是有些喜欢这个醇香的味道,苏瞳便有意有意的继续扇着。
直到渐渐听到有人倒下的声音,苏瞳停下手中的蒲扇,微微转首看向那边被带着酒香的毒烟熏倒的侍卫,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缓缓起身,望向九合山的方向。
是该离开了。
既然没有人肯告诉她梨花谷的秘密出口,她可以按照来时的路走回去,即便千难万险,也好比狼入虎口要强。
她知道凌司炀今夜在后山的营里有秘事要谈,不会特意来看她,他也说到做到,给她三天的时间静一静。
苏瞳徒步走回木屋,将头发随意的盘起,用一根木簪固定好,拿起她的包袱,然后将她曾经给银风做的那件袖子长短不一的银衫从柜子里拿了出来,弃于地上,轻轻的淋了些白酒,将火折子扔了下去。
一瞬间,熊熊烈火燃烧着那件她在手指上扎破了无数个洞才赶出来的衣服化为一片灰烬,蔓延至那个他们一起吃饭的木桌上,蔓延至她每每不小心都会撞倒的屏风上,蔓延至被银风一脸不怪好意的笑着拼合在一起的两张木床.上,蔓延至脚边。
随手拿起那把属于银风的剑,挂到身后,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陛下,不好了!娘娘的木屋起火了!!!”
后山营地,凌司炀正合上挌上的密奏,疲惫的抬手轻抚眉心。
忽然帐外响起莫钧的声音,顿时一滞,抬眸看向莫痕,莫痕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莫痕走出帐外,只见莫钧一脸僵『色』,平时很严谨的莫均绝对不会『露』出这种神『色』,顿时只觉得心底一颤:“你刚说什么起火?”
“那座木屋起火了!而娘娘却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还在木屋里还是不在,看守的那四个兄弟在梨花林附近被毒倒,所以……”
凌司炀忽然揭开帐帘:“她应是已经逃了。”声音不轻不淡,没有莫钧的慌『乱』和莫痕的惊诧。
“陛下?”
“就知道她不会坐以待毙。”若有若无的叹息,眼底却是染上一抹淡淡的笑意:“先去灭火,朕自有分寸。”
“尊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