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兮睁开了眼,暖和阳光已然斜斜照了进来,甚至照到了她锦被之上,看着蚕丝绵被泛着柔和光泽,她呆了呆,一时竟然有些木愣,有些不敢置信。待看到窗外熟悉芭蕉树,熟悉阳光,熟悉一切,心才慢慢平静下来,才十分确信她真回到了从前。
春儿与华儿早就起来了,正为她准备着梳洗东西。
“小姐。”华儿端着脸盆走了进来,神色有些怪异地打量着晨兮。
晨兮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平日里你倒是机灵怎么一大早就这般盯着主子看?”
她这话不可谓不重,直指华儿放肆了。
华儿听了脸色一白,扑通一下跪了地上,忙不迭磕头道:“小姐,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错了?你错哪?”
“奴婢不该无视规矩盯着主子看。”
“呵呵。”晨兮似笑非笑扫了她一眼,轻道:“果真如此该如何罚你呢?”
春儿听了微微一惊,她们两人七岁就被买来服侍小姐,说句越矩话,与小姐可以说情同姐妹,平日里小姐对她们多有照顾,怎么今日醒来后会这般敲打起华儿来呢?
想着平日里情份,春儿连忙跪了下来,求情道:“小姐念华儿初犯,姑且饶了她一次吧。”
“饶了她?”晨兮如古井般暗沉眼扫过了跪地上看不出表情华儿,沉声道:“就算我肯饶过她,恐怕守礼华儿也不能饶恕自己吧。”
晨兮很巧妙将皮球踢给了华儿,华儿身体晃了晃,小脸如残荷般死寂,半晌她咬了咬牙:“小姐,奴婢愿意跪半个时辰以示警戒。”
“嗯,去吧。”
听到晨兮冷漠声音,华儿不敢置信抬起头看向了晨兮,对上晨兮洞察一切眼,她心头一阵发虚,为什么?为什么小姐变得这么清明,眼神如此犀利?可是她究竟哪里做错了?会让小姐如此对她?她只不过看了一眼小姐,为何小姐会这么生气?难道是春儿昨晚小姐面前说了她什么坏话?
她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却也容不得她多想,抬起了沉重步伐,她走向了院外。
“小姐,这会不会罚得太重了?谁都知道华儿是您大丫头,如此让她罚跪院外,人来人往,以后那些下等仆奴会以为她小姐面前失了宠,而对她失了敬意。”
晨兮勾了勾唇,眼底浮起薄薄冰层。
失了敬意?哼,她就是要华儿奴婢面前失了威信,没了地位,前世就是对华儿太好了,以至于华儿忘了自己身份,真把自己当成了小姐了,竟然有了非份之想,为了讨好太子竟然有了欺主恶行!可恶是竟然敢…。
想到这里她眼底一片冰冷,狠戾无比。
今世她就要让华儿时时刻刻牢记自己身份,不过是一个奴婢,一个卖了身奴婢,奴婢就是奴婢成不了小姐,麻雀永远是麻雀,不要妄想攀上枝头当凤凰!
其实第一眼看到华儿时,她以为她会不顾一切将华儿杖毙了,可是事到临头,她还是停住了,现一切都未曾发生,她掌握了先机,她要让华儿一直生活水深火热之中,她倒要看看,她这般打压之下,华儿还能不能天天拥着那命比纸薄,心比天高幻想,还有风儿,她会让她们两个再次成为姐妹,一起承受她滔天报复!
见晨兮不置可否样子,春儿也不再劝了,自从长大些后,华儿对她似乎不再这么亲了,眼底是常常带着对她轻视,她虽然是老实并不傻,既然小姐这么做也定然是有小姐道理,她又何必驳了小姐兴致呢。
风儿哪知道此时晨兮已然经过了两世,心里是明镜似!
“对了,小姐,刚才夫人房里鸳鸯姐姐前来,说是夫人让您起后去主屋一趟。”
“母亲已然使人来找我?怎么没有叫醒我?”晨兮看了眼窗外,见天色已然不早,外面早是阳光明媚,该着是已时了,她吓了一跳,竟然睡多了一个时辰。
“昨儿个晚上小姐睡得不安稳,晨起见小姐正睡得香,不舍得叫醒小姐,奴婢将此事回了鸳鸯姐姐,鸳鸯姐姐只是笑着让小姐多睡会,说过了时辰也无妨,左右不是什么大事。相信夫人就算知道了,也只有心疼小姐份,不会怪责小姐。”
晨兮听了心中一暖,这才是母亲,只有母亲才会这么心疼自己女儿,总想着让孩子多睡会!这一禁让她想起了二姨娘,那个伪善女人,总是带着笑容说着看似维护却实则点火话,想当初她也是晚了些给二姨娘请安,二姨娘脸上露出慈爱笑,可话里却隐射出她不懂礼仪,让注重礼仪父亲对她是厌恶。
亏她还把二姨娘一直当成好,只到如琳那番话她才知道她错把豺狼当绵羊了!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提醒道:“话是这么说,可是落到别人眼里总是不合规矩,以后碰到这样事还是得叫醒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