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兮院子西边,而母亲林氏院子东边,所以要去母亲主屋,就要穿过杨府大花园。
这园子原本是忠义伯府宅,因着忠义伯是第五代了,所以不能承袭了,于是就从京城迁到了大西北,没有了袭位就没有了进项,偏生之前忠义伯是个好色人,竟然纳了十房妻妾,而每房妻妾又多生了三四个子女,再加这些公子又有样学样也是三妻四妾养着,这一大家子光主子就一百多个,有主子就得有仆从奴婢,每人就算平均二个,这奴才就得近三百人,加上主子这个园里住了近五百口,没有了袭位,就断了银子来源,偏生忠义伯府一大家子人都没有一个正形,就算外面做了些生意也禁不起这些开支,眼见着祖上留下财产就要消耗殆了,所以忠义伯一咬牙,干脆把这宅子卖了,搬到偏远县城去了,毕竟那里开支都低些。
可这里人是不敢买忠义伯房,一来比忠义伯位份低,买了让人指着脊梁骨说,二来比忠义伯高又不屑买,说这府里太腌臜。好晨兮父亲杨大成,按着官阶来说没有忠义伯位份高,但按是实权却是高了不知道多少去了,再加上杨参将却是行伍出身根本不乎这些东西,于是就买了下来。
说来这买下价格是很合算,因为这宅子一直无人问津,忠义伯却入不敷出了,杨大成这一买,简直如雪中送炭,忠义伯感恩戴德将房卖了。
于是杨府整个府都搬到了这里,这杨府极大,按着家里情况分成了五块,一块是老夫人地方,芳园。一块是杨大成地盘,叫大成园,另一块是晨兮二叔一家住,叫大家园,还有一块地方偏一些地方,是晨兮庶叔一家住,叫大立园,还有一块就是外宅,院中偏僻之处,专门供给男仆居住。
所有园子除了老夫人芳园,其余园子都是以每人名字命名。
“姐姐,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姐姐居然花园里闲逛起来?”
一声柔中带刚笑声从晨兮身后传来,让晨兮身体不禁一僵。
来了,明知道这一世是必会见面,可是晨兮听到这声音还是失态了,她永远忘不了这个声音主人曾经笑得多么狰狞,笑得多么丑陋,笑得多阴毒!
瞬间仇恨,戾气,憎怒充盈了晨兮!手紧紧握着,指甲狠狠扎入了肉里。一股刺痛瞬间让她清醒。
失态仅是一瞬间,她决定要重生报仇时,已然知道她要面临所有了。
所有戾气顿时消散,再次抬头,笑容迅速浮上了她精致小脸,她小脸顿时如春风般和煦,除了眼睛,那眼底一片冷意能凝水成冰!
只不过就她转身面对如琳时,眼中冰冷已然如风飘过絮无影无踪了。
“妹妹。”她笑得和风细雨。
如琳,此时如琳才十岁,扎着两个羊角辨,穿着粉红色江南造织锦,一副粉妆玉琢样子,不得不说,她遗传了二姨娘妖娆,眉眼里又有杨大成英气,不象她,全然象林氏,一副柔柔弱弱样子,怪不得杨大成喜欢如琳呢!
不过十岁年纪眼睛里应该是透着天真,可是晨兮已然从她眼底看到了邪恶与恶毒,这真是有种象种!
这让晨兮心里一阵厌恶。
这让如琳有些奇怪,她这个嫡姐向来冷冷清清,对她就算不冷不热却有种骨子里高傲,就是这种高傲让她恨不得一巴掌打散晨兮脸,让她每每一面面对着晨兮笑脸相向一面又欲将晨兮狠狠踩脚底!
是晨兮,是晨兮让她有种无以遁形感觉,让她怎么做都比不上晨兮光环!
可是今天是怎么了?竟然笑得这么安静?甚至有些甜美?
难道一场病把她脑子病坏了?她心里如是说。
看着晨兮笑得平静淡然脸,虽然不是那么张扬,可是却生生把这园中百花比了下去,让那花团锦簇百花枝头闹意浓厚,却显得庸俗不堪,唯有晨兮翩然而立,带来清风徐徐,让人心头惬意。
尤其是晨兮今日只是穿着淡蓝丝裙,外笼一席氤色轻纱,风微吹过,却把晨兮掩映如画中走来似。
莫说是男人了,就算是她看了也错不开眼珠子了。
如琳嫉妒闪了闪眼,脸上却笑得可爱了,她乖巧地走到了晨兮身边,看到晨兮手中丝巾眼睛一亮道:“前一阵子听姨娘说姐姐绣了块极其美丽丝巾,莫不就是这块?我看看到底是怎生华美。”
说完不等晨兮回答,自作主张从晨兮手中抢过了丝巾,就欣赏起来。
春儿,华儿脸色一变,这个二小姐真是太胆大妄为了,不过是一个庶女竟然连嫡女手中东西都敢抢!
如琳却仿佛没看到两个丫头脸色般,仔细端倪起来,一面看一面细声细气赞道:“姐姐手艺果然是好,这块丝巾就送于妹妹吧。”
说完脸上露出天真向往之色。
春儿顿时脸色惨白,这丝巾可是小姐贴身之物,又是小姐亲手绣得,要是被外男得了去那小姐名声不就毁了么?
而且要是别人得了还罢,这二小姐虽然看着天真娇美,可是总是给她感觉有些阴沉,有种不符合二小姐年纪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