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情绪稳定后,林氏才道:“再过几日就是你生日了,你平日里忙于琴棋书画,对针绣并不意,于是我抽空给你做了几件亵衣,虽然说不如外面绣娘绣好,但料子却是极其舒服。”
晨兮听了心中一疼,急道:“母亲身体不好,何必还这般辛苦呢,这叫女儿如何自处?再说儿生日却是母亲受难之日,理当女儿孝敬母亲,哪有母亲还操心女儿道理,这真让女儿愧不敢当。”
“傻孩子,你我母女说这些就生份了,看着你长大母亲就算受再大苦也愿意。”林氏欣慰地看着越来越懂事晨兮,淡淡地笑了,随后对琥珀吩咐道:“去把给小姐衣服取来。”
“是。”琥珀应了往后屋走去。
这时翡翠匆匆走到了林氏边上低语了数句,林氏眼中闪过一道惊愕,然后示意翡翠退下。
待翡翠走后,林氏不断打量着晨兮,眼底充满疑问。
晨兮则淡笑恬然,坐如铜钟,没有一丝不妥。
终于林氏忍不住了,低声问道:“兮儿,你刚才打了杨嬷嬷?”
“是,母亲。”晨兮毫不犹豫点了点头道:“这个杨嬷嬷太过无理,明明日上竿头却将院门紧闭,这长久下去,谁还知道这将军府里还有母亲这个当家主母?这是其一,其二,她见了女儿竟然心存怠慢,难道我一个嫡小姐还要看一个奴仆眼色不成?就她这样打还是轻,总有一天发卖了出去,才让眼前清静了。”
林氏听了默不作声,半晌才叹道:“杨嬷嬷是二姨娘给我人,二姨娘一向待你不错,这打狗还得看主人,这回你可伤了二姨娘脸面了。”
这时门外发出一些细微声音,晨兮眼中寒光轻闪,冷声道:“母亲就是太善良了,要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母亲念着父亲恩情,守着大家风范,总是想着以德服人,可是这有些人骨子里就是贱意,不敲打是不行。何况这些个事要传了出去,知道会说是母亲贤惠温婉,不知道还会说父亲后宅不宁,连个仆人都敢爬主子头上了,到时反而对父亲声名不利!再说了,这个嬷嬷真要是二姨娘给母亲,那女儿得好好教训她才是,她这不是给二姨娘丢人么?二姨娘自从掌家以来一直是公平公正,治下严谨,这小人竟然敢借着二姨娘势做下蔑视主子事,这不是平白抹黑了二姨娘么?所以母亲莫愁,二姨娘是个明事理人,又怎么会为一个犯了错奴才而生女儿气呢?”
林氏心里一阵苦涩,她哪是不想摆主母架子?实是夫君宠妾灭妻再加上老夫人后面支持,她要是不睁一眼闭一眼,恐怕连自己儿女也遭人暗算了。可是她却不能说,只能由着女儿认为二姨娘是好,毕竟二姨娘未曾撕破脸,对待女儿面子上也算是不错,那么她忍气吞声又何妨?
二姨娘不就是想要独大么?那么让二姨娘独大吧,她都不得夫君欢心了,又何必为了一个心不自己身上男人与别女人争个你死我活呢?
这时门帘一下掀开了,随着哗啦声音,晨兮抬起了头,只见一个俏生生丫环站门帘边殷勤地掀着帘子,然后从帘后慢慢走进来一个千娇百媚女人,这女人走一步摆三摆,仿佛没了骨头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