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熙恩一点儿也不在乎叶秋看她,再说这地牢里只有一盏油灯,她要解手只需吹灯即可,叶秋想看也看不到!至于说到她会不会去看叶秋。其实她还少看过吗,叶秋洗澡的时候,她向来躲在一边欣赏,反正相公也不在乎,她自然也不必装什么淑女!
汉兵出去了。地牢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叶秋低声道:“这回可玩儿完了。我估计不出三日,咱们就得被砍了脑袋,只是不知其他人被关在哪里?”
熙恩道:“这地牢里好象就咱们俩,我没看到夜哥和袁长煜他们。”
叶秋摇头道:“长煜出去整军了,他不可能被抓,可夜哥却和我同在城中,他也一定被抓住了!糟糕,我这傻兄弟脑袋一向不灵光,他要是在被抓时反抗,岂不要被杀死,其他将军也可能遭了难,没想到这次咱们城里地军队竟闹了个全军覆没!他妈的,咱们这么多人,每日吃粮也吃穷了汉军,叫他们抓俘虏!”
“说不定袁长煜会救咱们出去地,就算重新占领广州,也未可知!”熙恩安慰他。
“唉……”叶秋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地牢之中无日月,也不知被关了多长时间,叶秋只觉得光头上长出了一层短发,短发又慢慢长长了,胡子不刮,更是长得满脸都是,用手一摸,竟成了个猛张飞,一脸的大胡子。
熙恩也是越来越憔悴,脸颊陷了下去,一双大眼睛显得更大了,刚开始她还每日哭泣,到后来,也没眼泪可流了,只是整日伏在叶秋胸前睡觉,醒来就和叶秋一起算日子,算算他们被关了多久。
这日吃过牢饭,熙恩道:“相公,咱们被关了多久啦?我怎么觉得好象有一百年那么长,快一辈子了吧,我今年大概八十岁了!”
叶秋笑道:“没那么长的,他们每天给咱们送两顿饭,我算了一下,应该有四个月了,现在外面应该是春暖花开了,咱们武梁那儿……”说到这儿,叶秋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熙恩赶紧给他捶背,道:“你近来怎么总是咳嗽,是不是这大枷压的?”
叶秋摇头道:“不是,是胸口疼,那两处死穴总是疼,而且越来越严重,我看我活不了多久了!”
“相公快别瞎说,你不会有事的!等咱们回汴梁后,我还要你带我去踏青呢,带着风筝去,你先把风筝放起来,然后再给我玩儿,好不好?”熙恩捶完后背,又给叶秋揉胸口。
叶秋断断续续地道:“今日怎么疼得这般厉害,我……我不行了……”
熙恩见他满头冷汗,嘴唇青白,全身抖个不停,她吓得大叫起来:“相公相公,你不要吓我呀,你怎么啦?来人啊,来人啊,都元帅不行了,快叫大夫来啊!”
这地牢修得极为封闭,除了透气地小窗外,与外界再无联系,熙恩叫了半天,也无人理会,熙恩绝望地嚎啕大哭,她疯了似的把牢房里地一切东西都向那扇大铁门扔去,可依旧没人进来。汉军有严令,叶秋的嘴上功夫极为厉害,可把直铁棍说弯。能将死人说活,如果汉兵经常和他说话,很有可能被他说动,没准儿会偷偷把叶秋放出,所以为了不受他的蛊惑,最好地办法就是不答理他,有了这个命令。汉兵平常是不敢来牢里的,免得不小心上了叶秋的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