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乔沫沫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一脸懊恼地朝他道歉,“对不起,我……”
“没事。”杨尚哲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上课……修了两个博士头衔,他不知自己还要去学什么。
生命还剩多长的时间,都是个未知数。
乔沫沫不甚好意思地干笑,“嘿,我都忘了你是个天才。”
跟自己两个宝贝有得比,均是天才级的人物。
“如果高智商能换来健康,我宁可做个普通人。”杨尚哲黑眸之中,闪过几分伤感。
“呃……”乔沫沫手脚无措地安慰着身边的大男孩,“你别这么感伤啦!生死,天注定。”
囧了,她怎么感觉自己不像在安慰人,反倒在说风凉话?
“你安慰人的方式,还真特别。”每次和她聊天,似乎都能让他感到放松。
不必带着虚伪的面具去应付对手,不必听着长辈千篇一律的安慰,不必担心她是否是同行派来的间碟。
他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很真实,很轻松,很愉快。
乔沫沫偷偷地睨了一眼他的反应,见他似乎没有生气,胆子不禁也跟着大了起来。
“本来就是嘛!生死有命,天天想这么多,还不如好好地把握剩下的日子。”
杨尚哲靠着车背,垂下眼帘,低声喃道:“把握剩下的日子?”
他有资格吗?杨尚哲自嘲地笑着,从他生在杨家开始,就已经注定他无法和同龄的孩子一样,叛逆、玩耍。
有的,只是每天都上不完的各种课程。
礼仪、金融、外语等等,从早上七点一直排到晚上十点,似乎永无喘息的一刻。
乔沫沫带着几分调皮地道,“嘿嘿,要不是知道你的年龄,我还会以为你已经三十了。”
每一次见他,不是蹙着眉心,就是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帘。
杨尚哲将修长的指尖从膝上的笔记本电脑上移开,『摸』上自己的俊颜,转送望向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直线的人儿,问道:“我有这么老吗?”
“我是指你的心智太成熟啦!”明明是少年一个,偏偏总是装成老气横秋的模样。
杨尚哲状似怕怕地轻拍着胸口,无视司机因吃惊,而双眼睁得老大的滑稽模样。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说我未老先衰。”
“拜托,你有我老吗?”真是的,也不想想她多大了,竟然在刺激她这个快奔三的人。
车内一阵沉默,杨尚哲轻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与苦涩,长指指了指她的黑框眼镜,“你为什么要带它?”
“呃……”乔沫沫愣了愣,然后说着一如既往的借口,“因为有好几百度的近视,不带会像瞎子似的。”
“是吗?”杨尚哲轻喃,“为什么不戴隐形眼镜?”
乔沫沫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钱包太空,戴不起。”纠结,他能不能别再问了?
“我送你。”他记得以叔叔给予自己助理的薪水,并不至于连一副隐形眼镜都配不起。
“呵呵,谢谢!不过无功不受实禄,而且我戴不习惯隐形眼镜。”
唉!他能不能别这么大方?虽然说一副隐形眼镜对他来说,只是小意思。但是好歹也顾忌一下她,需不需要呀!
杨尚哲的黑眸望了她几秒,似乎明白了她在说谎,只是没出声点破,只是淡淡地道:“需要的时候,可以找我。”
见他没再追问下去,乔沫沫才松了一口气,扬进笑容道,“ok,等我哪一天愿意摘下这副眼镜,需要隐形眼镜时,第一时间找你。”
“你还真的一点都客气。”
“是你自愿送我的,又不是我拿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你送我的。”不要白不要,虽然她真的用不上。
“你家住哪?”虽然不舍这么快和她分开,但是身为杨家接班人的责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还得继续工作。
“你送我到……”乔沫沫说了幼儿园附近的一个地址。
下车后,朝杨尚哲道谢,目送轿车消失于转角处。
乔沫沫甩甩头,将刚刚的郁闷心情抛开,以免被两个小宝贝看出。
大步漫向幼儿园,早已经站在大门口,听着园主叨唠的两个人儿,一见乔沫沫出现,连忙小跑向她。
“妈咪!”乔贝儿翘起粉唇,略带抱怨地道:“妈咪你今天好慢!”
害她和小楠的耳朵,被园主毒害了那么久。
妈咪要是再不出现,她怕小楠会忍不住直接拉着她回家,以免两人的耳朵失聪。
“怎么?又被园主叨唠升级的事了?”乔沫沫笑着轻刮女儿的俏鼻,无奈地询问。
乔小楠眉心轻拧,一脸严肃加认真地望着她,“妈咪,你去跟园主说,如果她下次再念升级的事,你就给我们办转校手续。”
天天念,她不烦,他快烦死了。
乔沫沫有些无奈,“呵,园主也只是爱才心切,才厚着老脸,天天叨念罢了。”
“不嘛!不嘛!”乔贝儿不依地缠着她,撒娇道:“妈咪跟园主说一下啦!让她老人家天天到校门口站岗,就说我和小楠也会心疼的。”才怪!
“好,下次就照你说的,和她说。”『揉』着女儿的长发,听着一对宝贝的声音,乔沫沫只觉得一天的烦闷都消息得无影了。
牵着两人离开幼儿园,却没有注意到一个角落里,一辆轿车上的男人,目光正追随着一对宝贝,男人正是杨尚哲。
许久,杨尚哲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望着远去的三个身影,依然无法相信,那两个小孩竟然和自己的叔叔长得一模一样。
眼帘低垂,似乎在深思。几秒后,杨尚哲掀开低垂的眼帘,淡淡地吩咐司机开车离开。
黑眸再次望了三道身影一眼,才缓缓升起车窗。
或许,只是物有相同,人有相似罢了。
但是……世上能有生得如此相似,而又无没有血缘的人吗?而且还不只一个,而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