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寨子的什么人?”皇上波澜不惊的看着楚泱。
楚泱小小的瞄他一眼:“是外人。”认真的回答完,才款款道,“因为是外人,所以能够感受的到,他们并不像百姓传言的那样无赖,并不是无财不抢地痞流氓。”一边说,一边扬眸看着皇上。
皇上沉默的听着。神情未动。
于是,楚泱接着往下说:“不过是一群无可奈何的穷人,为了生存不得已而为之的手段而已。寨子的兄弟们只抢富人,年迈夫『妇』的事情是一个误会。富人家财万贯,让他们少分出来一点让无可奈何的兄弟们吃口粮食,无可厚非。况且他们的银子源自哪里。霸占人的土地,『奸』商行径,官家的搜刮民略,如果真要惩罚,就要从官府开始才是。”楚泱说完,长长的轻嘘道,“民女当然知道占山为寇是触犯国法。民女愿意出十八箱金子分发给百姓,为他们赎罪,请皇上您看在他们年岁尚小,如今有意改过自新的基础上,绕人一命,小女子感激不尽。”
楚泱进行了一番理『性』的说教,加上之前胖子的感『性』表演,皇上再不答应,就不尽人情,况且人家说了,人家出金子,十八箱金子。虽然那金子不是她的。
这时候,几个官兵哼哧哼哧的抬着金子从里面走出来,“咣当咣当”的撂在眼前。云之澈看着金子上的那些封条,神『色』一冷,“你是东洋人?”
楚泱没看到金子的时候想怎么掰扯就怎么掰扯,等看到的时候,心一沉就有点后怕。抿着小嘴,抬眼瞄着他::“是,家住东洋,下嫁云溪。”楚泱说完,继续解释,“这金子是嫁妆,我夫君是一个胸怀广阔的善人。他为百姓『操』劳,救济贫民,我把这金子分发给百姓,他不会反对。”这马屁拍的,周围的众匪也捏了一把冷汗。胖子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抖。
皇帝听完这个就觉得事情不对了,又打量了一下楚泱,冷声问道:“你夫君是谁?”这句话一语中的。
楚泱心里焦躁的。沉默了两秒钟,正要开口,这时候林子里走出一个人来。
李楠李中将一边扛着一个木头,一边拎着斧头,哼着小曲儿就下来了。这不正赶上好戏收尾了么,一下来,正看到那边密密麻麻全是人。心里一慌神,加快了步伐。走过来才看到,有一男的正不怀好意的看着楚泱。“咚”一声撂下木头,扛着斧头就冲上来。再一看,那男的眼熟,下一秒,及时的打断了楚泱的话,单膝跪地,扬声就是:“东洋使者李楠叩见云溪天子。”
这一说完,云之澈和柳七全呆住了。
李楠说完搞不清楚状况,瞄了楚泱一眼:“宁小姐一路奔波,让皇上亲自来接,李中将不胜感激。”
说完,在场的所有人的脸『色』全绿了。
李楠说完,看眼前全部的人,包括左面的土匪和右面的官兵,前面的楚泱和皇上,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心里一沉,觉得背后冒冷汗。
一片死寂之后,云之澈回头看着楚泱,,那声音就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你就是宁木兰。”
楚泱心里怕,耳朵两边“轰隆隆”一直在响。但脸上不惊不饶的点点头,声音平静无波:“木兰行车七天七夜,到云溪边境,不知皇上在此,礼节疏忽,请皇上莫怪。”垂着头,只字不提金子的事情。
云之澈突然觉得自己跳到人家的坑里去了。盯住楚泱那双平静精美的眼睛,觉得火往上冒:“宁木兰,你之前说的话是假的?”
这倒是问准了。假话那是欺君。楚泱没那么笨,之前的对话从头到尾,每一句全是精心琢磨的,于是楚泱安然的抬头,正对上他那一双暗黑的眸:“皇上您误会了,小女子怎么能欺瞒皇上。小女子是宁木兰,楚泱二字是家母取的,寓意为人盈盈如水。小女子家是住在东洋,如今下嫁到云溪。至于我的夫君……”楚泱有意顿了一下,“来之前,就听说,云溪年少的皇帝会为百姓着想,在五年前,和西漠大国的交锋之中,皇帝为了半夜不打扰百姓的休息,带着三千官兵在皑皑白雪的锱铢城门外守了一夜。这样的皇帝,这样的夫君,我说他是亲国亲民的大善人,难道不对么?”楚泱轻咬着小下唇,清澈的眼眸灵动至极。其中夹杂马屁若干,简直是无懈可击。
皇帝有点哭笑不得,合着这丫头之前那么慷慨,是拿着自己的钱耍着玩呢。而且人家说了,夫君是个好人,为百姓着想。言外之意是什么,你既然心为百姓,又那么有钱,还在乎那点金子么。十八箱金子而已嘛。况且,周围这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又是官兵又是土匪,无产阶级和封建地主全盯着呢。你作为天子,给百姓那点金子还犹豫不决。这威信将来还往哪里摆。
云之澈盯住楚泱的温和的双眼,下垂的骨节咯吱咯吱的响着。而楚泱仍是温润如水的凝视着他。像小白兔似的偶尔眨眨眼睛,那神情没有一丝丝愧疚,似乎还在等着自己感恩戴德的说,你真是了解为夫的心意,能帮为夫把金子分了,为夫真是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