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妻子，她的怀中是他的儿子，可她，却说他们已经结束了。
是呀，已经结束了。在御书房那晚，在他将银票交给莫兮的手上时，他们就已经结束了。可当时，他并不知道她怀了身孕，而且现在，无欢也已经没有了威胁了。
叫他，还怎么放她走？
“皇兄……”莫兮这个时候说话了，莫彦收回目光，看向他。“无欢他怎么样了？”
“我抚养了他的女儿，他已经不再报仇了。”莫彦说着，又将目光移到雪儿的脸上。“他既然能够放下，为什么你还始终记恨着？难道这四年给我的折磨，不足以弥补我的过失吗？”
雪儿哭得稀里哗啦，她看着莫彦，模糊中的风姿已经挺拔。这个男人，注定不是池中物，也注定了他们之间无法天长地久的命运。
“莫彦，香儿的事不过是个引子。其实我，早已经压抑了很久。我一个人生活在偌大的后宫里，天天看着一大群的奴才伺候着我。虽然嘴上不说，可每每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们的眼神，就是那么的古怪。我，不属于那个地方。我在那里，很不开心！”
雪儿说着，抽泣了几下，莫兮递给她手帕，她擦了擦眼泪鼻涕，又接着说道：“你会信守承诺，不再娶别的女人，可是，百官将所有的锋芒都指向了我，将我压得喘息不得。而因为我，你又受了多少的非难？我不敢随便说话，不敢随便走动，不敢做我喜欢的，我这样活着，好辛苦……”
莫彦就那么站着，听着雪儿的哭诉。那样的义愤填膺，她也是身心疲惫了的。
“莫彦，放我走吧，你有你自己的责任，我有我追求的自由。我把三个孩子都留给了你，这个，就让我带着吧。”
莫彦长叹一声，慢慢走到马车边，低着头，看着莫念。雪儿孩子哭，莫兮则是垂着眼帘，而莫念，却直直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你真得是我爹？”
“是。”
“那你为什么从不来看我？”
莫彦看了一眼雪儿，又说道：“因为娘生爹的气，不肯见到爹。所以爹，压根就不知道你的存在。”
“可爹却一下子就认出来我？”
莫彦微微一愣，这个只有三岁大的孩子，未免太过口齿伶俐了。就是然儿那样的油嘴滑舌，也做不到如此程度。这孩子，果然聪明。
笑着，他拉了拉他的小脸。“你的姐姐在她五岁那年才与爹爹第一次想见，那个时候，爹爹以为娘亲已经死了，纵然她长得很像爹爹，爹爹却没能认出她。”
“如果，我不是在娘的怀中，爹爹也不会认出我了？”
莫彦摇头，说道：“纵使，我们在人海茫茫中偶然相遇，可爹爹也会毫不犹疑地认出你来。”
莫念笑了，莫彦便慈祥地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莫念。”
“莫念……莫念，你娘去这样的名字还真是用心良苦。”
雪儿这个时候紧了紧怀中的儿子，看着莫彦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要走了。”
莫彦看着雪儿，她板着脸，确然不是刚才相见时那份激动与感谢。他苦笑，又看着莫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