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牧羊女似被众人的反应吓了一跳,忙伸手从洛战衣怀中抱回小羊。
她伸出的手腕细腻白暂,腕上还戴着一个碧玉镯子……洛战衣眼光一闪,便轻声笑了,他站起身子目注着牧羊女:“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牧羊女感觉到他笑得奇怪:“我叫珠玛,你呢?”“我叫洛战衣,我想对你说几句话,可不可以?”珠玛笑得更甜:“当然可以,好不容易有人跟我说话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洛战衣示意她靠近一些,珠玛听话地来到他身侧,睁着美丽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洛战衣握住了她的手,无限温柔地笑着,并凑近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珠玛原本盈满笑意的面孔却渐渐变了,终于,笑容僵在了她微翘的唇角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似恢复了镇定:“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江湖人说:”天星之能,鬼神不及。
“”其他人也发觉了变故,忙向这边看了过来,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们这一生也无法忘怀。
珠玛缓缓地向后走去,而随着她的身形后退,周围的景色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天在收缩,野草钻回了地面,潺潺的河流消失了,青色的帐篷却化做了一个巨大的锦垫靠椅……眨眼之间,草肥羊壮的大草原变成了金碧辉煌的宫殿,而洛战衣等人就在大殿的中央。
珠玛也变了,原本的牧羊短装变成了长长曳地的绿罗纱裙。
她云鬓堆雪,珠钗斜横,随意地坐在那张精美的靠椅上,却是一副雍容有威的模样:“洛战衣,你赢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大家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铁兵失声说:“你就是海日楼主?”珠玛的面孔早没了刚才的天真纯美,而是透着种说不出的成熟与风情万千:“怎么,我不像吗?”火飞自言自语:“她是海日楼主……那……”他左右看看,突地欢喜之极地狂呼:“我出来了,我从画中出来了,我可以不用天天喝羊奶了。”
关山歌骂了一句“笨蛋”,自己却忍不住喜悦地笑了起来。
虽然他还不太明白,但已知道一件事,刚才的“魔法”已经不知被洛战衣用什么法子给破解了?铁兵笑着拍了下洛战衣的肩膀:“你小子真是鬼灵精,你是怎么看出破淀的?”但洛战衣并无得意之情,他仍是紧紧盯住珠玛:“我不明白。”
珠玛笑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明白呢!怎么,遇到什么难题了?”洛战衣无视她的讥嘲,平静地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幻境惑人?这一切除了浪费我们的时间外,对事情的解决并无实际帮助。
除非,你根本就是在托延我们见海日楼主的时间。”
珠玛再一次变了脸色,她站起身子,狠狠地看着洛战衣,而且神态之间透着一种被人揭穿的狼狈。
而同时,四周的景物又一次起了根本性的变化……富丽堂皇的宫殿不见了,只见杉树苍翠,古松虬枝,一幅草原牧羊图静静地立在那里,竟又回到了洛战衣他们初来时的情景。
一个柔媚之极的笑声传进杉林:“珠玛,我早说过,洛战衣不是那么容易被骗的!”罗衣轻衫的旭若儿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但那总是有意无意瞟问洛战衣的盈盈眼波中,却似别有一番情韵。
珠玛可笑不出来,她明媚的眼眸中藏着一丝逼人的寒意:“洛战衣,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露了破绽?”洛战衣淡然而笑:“其实,只要肯用心,那世上就没有谜题!在经历了报国寺七佛宝殿那件事后,我便已怀疑海日楼和曾经擅使幻术的弥罗魔教有关了。
我想,那天在七佛宝殿中发生的一切怪事,想必就是你在暗中搞鬼。
不过,幻术可迷惑视听,但却无法混淆人的其他知觉。
所以,我刚才抱元守一,摒除杂念,抛开所有外在的情景,只用心去感觉。
于是,我感觉到了杉木的清香,林荫的沁凉,古松的气息,所以我便判定了周围的一切皆是幻境。
什么魔画困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另外,珠玛姑娘,我还知道你手上戴着的碧玉镯子原是一对,你是不是不小心丢了一支?”珠玛更是吃惊:“你……你是鬼吗?怎么连这个也知道?”“其实很简单,因为我曾经从一个猴子身上看到过你的另一支镯子。
相信那只猴子不可能会误入画中偷了牧羊女的镯子,又逃回山中吧?所以,一切的事情都已不打自招。”
珠玛恨恨地道:“算你运气。”
火飞早已惊奇地睁大眼睛,瞪着珠玛腕上的玉镯,“可不是!那镯子分明就是猴王要送我的那一支吗!原来是它从海日楼偷去的!我刚才怎么没注意呢?”铁兵哈哈大笑:“你要能注意到这些细节,你就不是火飞了。”
洛战衣这回已将目光转向旭若儿:“海日楼主在哪里?相信她不会畏罪不出吧?”旭若儿一拂长发,无限媚丽地说:“我娘岂是那么容易见到的,若想见她,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吧!”火飞“哼”了一声:“你,还是省省吧!”“是吗?”旭若儿娇笑不已,“火飞,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痛呢?恐怕你们连这片树林都走不出去!所以,我连出手都不用。
你说,对付你们容不容易?”说罢,她已拉起珠玛一起隐到大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