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应该被这片大陆永远铭记的战斗,可惜,后来这场战斗被强令从史诗上删除,湮没在时光的尘埃中”道尔甘情绪激动,他盯着罗格:“不过罗格,你得记住,你要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在你活着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因为,这是关乎你的家族永恒荣耀的一场战斗”
“战斗从加尼亚联军提出要辛克提尔人投降的时候起,就已经决定了,我了解主人,在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高贵尊严的身份和使命,不可能让他放下他的武器带领族人投降,哪怕是全族覆没”
“老人、孩子被集中到了地窖里,能拿起武器的,有三百五十二人,他们面前,是五千加尼亚精锐,而且敌人的援军不断开来。”道尔甘的叙述,让罗格似乎穿过了这三十年的漫长时光,清晰地听到了响彻林间的号角声。
“安西人首先发动进攻,两千骠骑正面攻击寨门主人的两个儿子率领一百人坚守在石墙之后,太阳刚刚出来,安西的白虎旗铺天盖地,战马的铁蹄让大地为之颤抖。但是在驯龙人的长枪和弓箭之下,他们猛攻了一天,在付出惨重代价之后,仍然不能前进一步,被死死钉在了寨门跟前,尸积如山。”
“主人的两个儿子战死,黄昏的时候,一百勇士只剩下十二个,他们让700安西骠骑倒在面前。”道尔甘看了看罗格,声音低沉起来:“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号角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夜北人。”
“夜北?”罗格低下了头。
“卡曼·贝尔松亲自率队,他的弟弟亲王卡林·贝尔松担任前方,那是他最疼爱地弟弟。夜北人很勇猛,他们打仗和安西人明显不同,安西人注重大队冲锋,夜北人却喜欢三三两两小组配合,游击作战,这种打法对我们很不利,夜半,外寨被攻破,整个晚上双方都在反复争夺,易手几十次,外寨的壁垒间、壕沟里,叠满尸体,几乎插不下脚,第二天清晨,我们撤退到了内寨。”
“一天一夜的苦战,我们损失过半,加尼亚联军死伤达三千之多,这让他们不得不修整了一上午。”
“快到中午,乌发斯·提格里带领着出云人赶到,加上远远不断赶来的援军,敌人的兵力达到万人。这是一场几乎没有悬念的战斗。”道尔甘大口大口地抽着烟,剧烈咳嗽起来。
“你们应该撤撤”劳瑞叫道。
“四面包围,鸟都飞不出去,怎么撤?”道尔甘苦笑了一声。继续。
“午饭之后,高尔林派人再次送来了和谈书,称如果部落的王族跟随他们回加尼亚,其他人将不予追究。看得出来,他们让步了,但是这个提议被我们拒绝。辛克提尔人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同伴,他们也不相信任何一个加尼亚人。”
“战斗再次打响,乌发斯·提格里率领五千出云人,兵分两路发动总攻这是最为激烈的战斗。”说道这里,道尔甘激动了起来:“出云人虽然战力不强,但是人数众多,我们人手不够,险象环生,直到维克多提起了火龙枪。”
“火龙枪?”罗格打断了道尔甘的话。
“那是驯龙人首领世代相传的圣物,也是驯龙人王室身份的象征,在我的印象中,维克多从来没有使用过,但是那一天,他提起了火龙枪那一刻,我知道,在沉默了千年之后,加尼亚人将再次面对驯龙人复仇的火焰”
道尔甘舔了舔嘴唇:“维克多使用了魂术,驯龙人世代相传的魂术大地裂开,烈焰迸射,冰箭飞舞,魔兽再现!辛克提尔山在颤抖驯龙人的号角响彻山谷”
“五千出云人化为灰飞贝尔松亲王卡林·贝尔松战死,加尼亚联军几乎瞬间崩溃”道尔甘哈哈大笑,笑得那么快意:“连太阳都躲到了浓厚的云朵里”
“该!”劳瑞大笑起来。
“然后呢?”罗格的心却格外沉重,他知道事情不会顺利。
果然,道尔甘的脸色随即沉冷下来:“然后,帝国两大巫师苏格和库萨上场。”
曼托激动地计划了起来,脸色苍白。
道尔甘点点头:“对,亡灵骑士,这两个家伙召唤出来了亡灵骑士”
“亡灵骑士?”劳瑞睁大眼睛:“什么亡灵骑士?”
“他们显然有备而来,猜到肯定会面临魂术的打击,所以,召唤出了亡灵骑士。”道尔甘摇了摇头:“魂术的最好对象,是灵魂,但是亡灵骑士是死者复活,他们是没有灵魂的恶鬼。”
“啊”塔莉亚吓得叫了起来。
“残破的盔甲,污秽的黑袍,冰冷的面具,双目赤红的骷髅战马,那是一场噩梦”虽然时隔三十年,但是道尔甘在提起此事的时候,依然是身体颤抖。
“他们攻入了内寨,七十名亡灵骑士,两个小时的时间久攻入了内寨他们中间,我看到了红胡子萨尔的徽章,哈里·巴兰的徽章,巴拉塔·西蒙斯的徽章……”
“光荣战役中那些战没的英雄?”劳瑞长大了嘴巴。
“是。”道尔甘点了点头。
“卑鄙加尼亚帝国不是明确由法令,禁止使用亡灵召唤这类的黑魔法吗?而且还是各大公国的先贤的灵魂”罗格愤怒了起来。
道尔甘耸了耸肩:“但是他们的确这么干了,不知廉耻”
“卑鄙”罗格和劳瑞同时骂了起来。
“我们死伤惨重,维克多的诸子悉数战死,只剩下三子斯米诺还陪在身边。我们被迫退入大祭堂,能战斗的人,不超过六十人。”道尔甘摸了摸自己的腿:“我那个时候也受了伤,认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希望。亡灵的吼声在外面响起,祭堂沉重的大门门被不断撞击,随时有被攻破的危险。”
房间里鸦雀无声,只有砰砰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