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城,号炮一声连着一声,回荡在城池上空,震耳欲聋,整整二十响。
呜呜呜,号角齐鸣,响彻天地。
那是对王城贵宾的隆重欢迎典礼。
因为蓝礼公爵索隆、帝国第一元帅高尔林的来临,整个夜北城已经沸腾了。
大街小巷人满为患,简朴的夜北人身着盛装,和他们的公爵夹道欢迎,安西公国、日南公国、出云公国的来客也都出城相迎,礼节之隆重,前所未有。
罗格和劳瑞牵着马,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他们也想目睹王城来客的风采,尤其是那位偶像级的元帅,但是人太多了,两人很快被淹没在人山人海中,等他们挤到内城的大广场上时,欢迎典礼已经结束。
“可惜了。”劳瑞惋惜道。
“有机会见。”罗格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脚步有些踉跄。
“怎么了?”劳瑞发现罗格脸色不对,一把搀住了罗格。
罗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超负荷的训练,身体上的极大损伤,让他觉得自己如同一只飞翔在高空摇摇欲坠的大鸟,随时有坠落下来粉身碎骨的危险。
“你在发烧”劳瑞探拭了一下罗格的额头,一片滚烫。
罗格摇摇头:“赶紧回去吧。”
二人上马,缓慢向家中行进。
院子里,道尔甘坐在椅子上恹恹欲睡,夕阳之下,老头子很惬意。
劳瑞把摇摇晃晃的罗格服下马,道尔甘睁开了眼睛。
“回来了?”道尔甘伸了个懒腰。
“差点死在训练场”劳瑞抱怨着。
“我去睡一会。”罗格无力地点点头,走进屋里。
“他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塔莉亚看着罗格的身影,担心道。
小姑娘穿着一身紫袍,高挽袖口,浓密的黑发盘在头顶,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有种别样的美。
“穿着那么沉的黑金软甲,先是习练了那么变态的武技,然后又在训练场顶着百斤重的铁板蹲了四个小时,强行军拉练一口气奔了一百里山路,回来连口气都没喘,对着木桩砍了两万刀能不难看?”劳瑞气呼呼地坐在道尔甘的对面,叫道:“道尔甘,你这样的训练连我都吃不消,别说罗格了,老家伙,你这是要杀了他”
道尔甘挠了挠头,喃喃自语:“我也觉得有些残酷了。”
“懒得理你”劳瑞白了道尔甘一眼。
“吃得苦中苦,才能做得人上人,你以为呢”道尔甘坏笑着,慢腾腾地踱进了屋子。
房间里,罗格艰难地脱掉了身上的黑金软甲,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满是伤口和淤青,手臂肿得惨不忍睹,双手满是血泡,处处都是伤口。
小雪狮亲热地扑过来,围着罗格打转。
罗格苦笑了一下,爬到**,盘腿坐下,深深吸了一口气,进入魂定状态。
体内的那股曼青魂火运转起来,慢慢地修补着破损不堪的肉体,罗格喘着粗气,眼冒金星。用魂火自疗本身就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对于重伤之下极度疲劳的罗格来说,更是难上加难,他早已达到了极限。
魂火忽然稀弱,摇摇欲灭,罗格一口鲜血喷出来,栽倒在**。
吼吼小雪狮见主人出了状况,低吼了起来。
门开,道尔甘闪了进来,见罗格如此,眉头一皱,迅速从口袋中取出一枚雪白晶莹的丹丸,塞入罗格口中,双手扣住罗格手腕,一股强大魂力源源不断注入罗格体内。
“怎么了?”劳瑞和塔莉亚闯进来,见此情景,焦急万分。
“热水,浴桶”道尔甘叫道。
劳瑞和塔莉亚不敢怠慢,转身出去,时候不大,一个巨大的木质浴桶被搬了进来,塔莉亚提着热水,一桶桶注入,房间里面热情腾腾。
大床之上,罗格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原本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在道尔甘灵力的灌输之下,缓缓红润起来。
唬道尔甘长出了一口气,松开了手。
罗格躺在**,依然没有醒来。
“道尔甘,罗格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地吗?”塔莉亚问道。
“这小子身子骨本来就弱,这么强负荷的训练一时之间他承受不了,本来身体就破损不堪达到极限,小兔崽子竟然要驱动魂火自疗,反倒致使魂力枯竭,心脉紊乱,要不是我出手,十有八九翘辫子。”道尔甘点上了烟斗。
“还不都是你害的”塔莉亚捏着毛巾擦拭着罗格的身体,见身体上遍布瘀伤,又气又疼。
“我还不是为了他好。”道尔甘指了指浴桶:“不过现在并无大碍,把他扶到浴桶里。”
劳瑞和塔莉亚依言将罗格扶入浴桶,罗格依然昏睡,没有丝毫醒来的痕迹。
“不会有事吧?”劳瑞担心道。
道尔甘没有搭理罗格,而是探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扒开瓶盖,将瓶中的赤红色**倒入之内。
那赤红色**,发出极其浓烈的香气,滴入热水之中,浴桶里的水殷红如血,竟如同开锅一般沸腾起来,大大的水泡咕嘟咕嘟冒起,哗啦啦,水面上竟然窜起了极高的淡红色火焰,瞬间将罗格包围。
“啊”劳瑞和塔莉亚吓得同时退开。
“火道尔甘,火”塔莉亚抄起旁边的被子就要扑火,被道尔甘拽住。
“这是丹火,烧不着他。”道尔甘微微一笑。
塔莉亚呆呆望向浴桶,发现火焰之中的罗格毫发无伤,那火表面上看起来烈焰腾腾,却又似乎温柔醇绵。
“道尔甘,你搞的都是什么名堂?”劳瑞问道。
“要想让这小兔崽子脱胎换骨,那得用一些非常手段不可。”道尔甘坏笑着:“先是吃了我一枚四品聚魂丹,又废了我一瓶换骨洗髓液,加尼亚帝国可没多少人能像他这样享受如此待遇。”
劳瑞茫然的看着道尔甘,他有些听不明白道尔甘的话。
“切,道尔甘,你这瓶换骨洗髓液难道比夜北城的大金刚液还要珍贵?”劳瑞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