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这里等郑陨奇,也用不着这么些人,不如我与......”鬼目灼终是隐忍不住,轻轻开口道。
“我若让你与他去,却不让你动手。 岂不是更受折磨?”倾绝从躺椅上站起身来,掸了一下自己衣袍地襟摆,眼轻轻睨向窗外。 小白跟宁扬凌破早上已经去了万春楼,他得跟过去瞧瞧。 夜哥掂着那厚厚的信封,翻来倒去地看着。 一门心思在猜里面是什么。 有那么多话要讲吗?好像足有好几层厚一般!
“是我给刘宗尧地战略布划图,他们虽然是驭者,拥有强大的灵物。 但他们同样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一样有弱点!”倾绝扫一眼夜哥:“我用不着他赢,拖着就行!”
“好。 我这便去!”夜哥听了,不再多语,直揣了信便大步而去。 鬼目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门外。 微微曲了指节,又生生忍住:“若是那郑陨奇一直不出现。 难不成,我们要全国各地的寻他吗?”
“当然不!”倾绝一边向外踱去,一边说着:“七天之内,他一定会出现!”
皇城大街,九曲环道。 九环道尾,馔食楼囊尽四方美食,九环道中。 万春楼纳尽各地绝色!所有女子,皆带一个春字。 精雕楼台细镂槛,莺声燕语汇轻歌。 皇城道上,不时有甲胄兵骑来回游走。但纵是铁衣加身,在这凤舞香罗,轻纱慢绦的温柔之地,也难免步履微缓,神情渐柔。 一如冷冷冬日。 沐到一丝春暖。 此时落日已半,余辉微红。 斜风细细,虽然清冷,但却并不刺骨。 万春楼又恢复了往昔的喧嚣,笙歌不绝!因为打从中午起,万春楼地花魁。 海棠春姑娘已经回来了!并且要在今晚,挽纱而舞,以贺宾客!
倾绝与宁扬,倚在大厅的一角。 他们原本是坐着地,但傍晚十分一到,人骤然增多了起来。 攘挤之间,一桌上竟然堆了十来个。 宁扬看着这大厅人头撺动,不由的微微笑着:“我看,那凌破所言非虚呢!”宁扬双臂环胸,扬着眉毛:“中午消息才有。 晚上便有这么多人来捧场。 实在是.......”
“闭嘴!”倾绝一脸不耐。 面无表情。 眼眸微凝,深紫若黑。 他微微低垂着眼眸。 眼尾却扫向中央的方台。 小白,她曾经在这里,渡过了两个月的光阴。 看着这些形象各异,但都一脸轻佻,满眼急色的男人,他勉强忍住想杀人的冲动,他抵着身后一方木雕台。 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其实今天我们不用来,消息刚出来。 他就算再快,也要几日!”宁扬伸手欲搭他的肩,看他满眼阴沉,一时竟摁不下手去:“男人都有猎奇心理,你也一样。 我就不信,一个国色天香,风华绝代,兰质蕙心,聪慧过人地女子跑来投怀送抱,你会不动心?”
“你说呢?”他突然偏侧过头来,凝睇着宁扬。 他的眼底微微泛了红光,带出一丝血的味道,让宁扬半悬的手在空中兜了一圈,生生绕回到自己腰后去:“我看出来了,你眼里没有男女。 只有死活!”
“有!”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台中,静静的倚在那里,轻语:“有小白!”
他言语刚落,鼓乐声起。 厅内的喧嚣一下因这轻轻鼓点宁静下来,大厅悬顶上坠着四个巨大的挽纱花球。 此时一阵细风柔动,四个花球直散下来,抖下无数粉白珠光,四条长长的绦纱飘渺如云。 正令人晃神之间,二楼拱臂环梯中央地通门一开,一道白色的影光直泄而下!有如云,有如雾,更似飞烟。 倾绝与宁扬,明明知道那是凌破,是他带出风力,但是,在小白下落的一下。 还是让他们有些发怔。 此时小白,浑身竟然绽放出如此夺目的光彩!
她浑身裹着渺渺风烟,四散斜裾飞出一团花瓣的微影。 她长发歪绾,发尾飘摇之间是一道乌色流光。 纤腰扭动之间,手挽长纱,在厅阁间绕行飞舞。 她的手不象是挽纱,更像是与纱轻轻抚帜,被纱,柔柔包裹。 完全感觉不到她用力,甚至让人没有真实感。 她象是烟,虚幻一般地,连裙尾都像是散开的云团,若有急风过。 便再无踪影!
她借纱而起,一跨在空中起立足旋舞,她就舞在飞扬的纱上,她曲臂而架,手指招摇之间。 有如在手心开花朵!她唇边带出一丝微笑,笑意间,笙歌起飞扬。 而她,在空中不落,四条纱带随而起,却成了她起舞之台!
“微风飘淑气,散漫及兹晨。 习习何处至,熙熙与春亲。 庭际微风动,高松韵自生。 听时无物乱,尽日觉神清。 槭槭微风度,漠漠轻霭生。 如神语钧天,似乐奏洞庭。 ”她的声音,随舞而起,随乐而生。 低沉微吟,有如风语。 她眼眸凝执,眼神澄亮。 此时的她,如此专注,清澈至极。 从她眼底,看不出一丝任何情绪,没有喜,没有悲,什么都没有。 却并非是空洞,而是,她将全副的精力,完全的专注,投入在与凌破相配合的身体之中。 她,有如超拖一般的,自由!
倾绝静静的看着她,对,是静静。 在那一霎之间,在看到她地眼神地时候,他忽然觉得,他的心跳在跟随她动作地频律。 他,感觉到她给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