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屑,永琰笑着取下腰间的羊脂白玉珏佩,那莹润地柔光在他手心中漾起一片清华,一看就知道是上品,“小二哥,这玉你先留着,改日我带了银子,再来跟你换,如何?”
那小二也是个识货的,连忙笑着接了过去,“爷,您先等等,我去请示一下我们掌柜的。 ”
不一会儿,一身蓝黑色绸衫的掌柜便行了出来,那小二哥一脸笑意地跟自在他身后。 掌柜的约摸三十上下,生得一脸清俊,唇边一缕清须,显得人更加文雅。 他笑着行到永琰面前,将那块玉珏双手递了过去,“这位爷见谅,店里的小二不懂事,让爷笑话了。 这玉珏爷还是收起来吧,若是爷有意,不妨留个墨宝,抵过这顿粗食,在下感激不尽。 ”
永琰笑着接过他手中的玉珏,从重新带在腰间,看着那掌柜的,淡笑了起来,“好!”只一个字,却让人有种豪迈凌然之感,掌柜的越加觉得此人不凡,连忙吩咐小二取来文房四宝。
那文房四宝上来后,几人都感叹了起来,果然好东西,那砚是端砚中的“了哥眼”,比之永琰先时从街上淘来地“鹦哥眼”,也不逞多让。 宣是玉板宣,笔是紫毫笔。 墨是胡氏松烟墨,这一套行头,少说也值几百两银子地市价,看来这掌柜地果然是爱才之人。
永琰抬起白皙地手,握着那柄硕大的紫毫,在白色的玉板宣上挥洒,只一会儿。 几个清幽恬淡,又风韵娴雅的妙字便呈现在几人眼前。 “山外青山楼外楼,湖上西湖春上春。 断桥碧廊与画同,六朝往事烟雨中。 ”
掌柜的一看此诗,眼前一亮,“先生果然妙人!此诗绝矣!若是先生不弃,请为敝馆题匾,在下亦是感激不尽。 ”
笑看着掌柜一脸的诚意。 永琰提笔一挥,“楼外楼”三字便跃然纸上。 掌柜地连忙请人下去装裱,那感激的神情,就差没跪下来了。
正在此时,湖中驶来一艘大船,船上灯火通明,一干官员都恭敬地立在船头,眼见船就要kao上这边的码头。 店中的客人见到这种阵仗。 都吓得跪了下去,那掌柜的平日也见过几位官人,但像今日这般的排场,倒也是头一次见,怕有什么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 跟着一干人等跪了下去。 反正跪了准没错处,这些都是朝廷命官,自己一介平民,跪下也是应该的。 但要是别人都跪,自己不跪,岂不是遭殃!
那掌柜见永琰等几人站着不跪,以为他们是外地来的,不懂事,便在一旁好心示意起来,“客官。 您也跪下吧。 要是有个好歹,也好说话!不然这个大不敬之罪。 可是不好吃地。 ”
看了眼掌柜认真的神色,永琰笑了笑,带着我们走了出去,立在码头边。 那掌柜的见状,就差没有吓晕过去。 擦了一下额头本就不存在的冷汗,又认真的跪了回去,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咯!
那一众官员还没kao岸,便见岸上立着三人,为首一人,虽看不清样貌,但却风度翩翩,姿仪不凡,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再看两旁立着的人,也是神色自若,不逞他顾。 而一边的路人都纷纷跪了下去,只有他们还立在码头,看来这几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浙江巡抚清安泰,前几日便听说十五贝勒奉旨下江南,算算时日也快到了,早派人在城中留意起来。 今天听人报说有几个从京城来地,在游西湖,进了西湖边的一家馆子。 听那人说起的样貌,才粗略估出是十五贝勒一行,便连忙通知在杭州待命的大小官员,一起上了游船,朝这边驶来。
清安泰一见那几人,便连忙带头跪了下去,一众官员见状,也连忙俯身跪了下去。 此时船已经kao岸,只听船上传来一阵齐整的拜礼声,“臣等叩见钦差大人。 ”
“起来吧!”永琰大手一抬,示意他们起身。 清安泰捂了下额头,还好,蒙对了,不然真是掉脑袋的事。
店中众人和路人见状,也都俯身行礼,“草民叩见钦差大人。 ”
“都起来吧!”永琰淡笑着看着一干人等,声音温软,和气。
那掌柜地连忙跑了出来,“小得有眼不识泰山,钦差大人饶命,钦差大人饶命。 ”
永琰一把将他扶起,“不知者无罪,掌柜的不比多虑。 你这楼内的吃食,很是不错,我有空还会再来!”那楼外楼的生意也因了永琰的这一句话,而日益红火起来,一干官员到杭州,这楼外楼都是必到之处,而东坡肉,也成了楼外楼的特色菜。 自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永琰笑着朝船中行去,一干官员都已经下了船,此刻在一边战战兢兢躬身而立,我和有月跟着永琰上了船。 永琰落坐在宽敞的大椅上,我跟有月分立两旁,一应官员早就派来人过来伺候。
上岸后,便进了清安泰早先安排好的府邸,这边比较kao近西湖,住得倒也清净。 院中有着江南水乡独有的柔美景致,很是舒适。 但第二天,永琰就开始考察各地的旱情,倒是很少让我跟有月跟着,我跟有月闲时,便去湖边走走,日子过得也还轻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