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明镜目送马车离去后,她回头看了一眼来的路,刚才车里的一惊还有余悸。
站了一会儿,她向另一条路走去,要想找到铁背鱼,她必须找到另一种东西。
一想到可以找到铁背鱼,她就开心起来,走起路来脚步也轻了,偶尔还轻盈地跳上几步。
酒味——烈香。
声音——震耳,一双铁靴踏在楼梯上,这样的脚力极速度又何止是十万火急。
“钱——”
正在把盏的成焰止住了手中握着的杯,斜视着楼梯口,这个人已经是第五次送钱来了。
“钱——”送钱的人几乎是连人带钱一起扑到老板的柜台上。
“钱,老板……”气都喘不过来,却又不得不告诉老板他把钱送来了。
老板一脸僵硬,有人曾经说过,商界有有多冷酷,从他的脸上就能看出。
他拿过送钱的人手中的钱,用手掂了掂,“一万两。”
“啊——”送钱的人喘着气,交完了钱他松了一口气,那股酒的烈香让他感到窒息,脸红脖子粗的他随手端了柜台上的一个杯子,一口气喝完。
连将钱放进箱子的老板也盯着他看,“咯——”打了个嗝之后他只觉头晕目眩,扶坐在柜台旁的桌连,形如饮足了酒,他错将柜台上的水当酒一口气给喝了。
赶送钱来已经跑得他气血沸腾,再加上一杯烈香烧刀子,幸好遇到这样情况的人是他,不然的话只怕已经因气血过激,七窍流血而死。
“还好你不是客人,要不就你这样,小的我恐怕要喝西北风了。”在这一庭里打杂的伙计从他身边过时说道。
“那你可能就真的饿死了,四方城很少刮西北风,整个中州都不怎么刮。”一个人走“幸运的是我的客人是他。”伙计将酒放在成焰的桌上,他要了几种酒,烈香烧刀子,碎玉,还有无香。但他只喝,宗政明宫的无香,价格不菲的无香。
“客官请慢用。”成焰笑了笑,这是一个机灵不凡的伙计,中州楼的活儿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干的,即便是打杂的小事。
话音未落,来客已经做到成焰对面的桌边,成焰正目看去。
剑——一把令人伤心的剑。
名为伤心剑。
一时之间锐气四弥,氛围冷峻,阳光也变得不那么明媚了。
伙计像没有觉察到此庭中的变化一样,还是一如既往地机灵的神色走到来人的左边,又或者,他早已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是这些变化还不足以使他动容。“客官要点什么?”
“血魔珠。”
血魔珠——僵师脸色的老板没有看他,他在看一旁的沙漏,柜台下的几个箱子都已经满了。
时间就是金钱,对于中州楼的人来说,每时每刻每分钱都充满着惊险,每时每刻都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眼前的就是,一个是名冠天下的中州卫头领,一把伤心剑,总是令人伤心的剑,要的是血魔珠。
伙计还那样的神情,灿烂的神情,只是有点冷,冷笑,仿佛客人讲的是一个很好的冷笑话。
“客官喝酒吗?”他再问。
“无香。”
老板看他的这位客官,据他二十年来的经验,喝无香的人都有着很不一样情怀,自然也有一段很要忘记又死死铭记的刻骨铭心的经历,他们的年龄都不会小于二十八岁,三十岁的居多。而他自己从来不喝无香,哪怕它是这里最昂贵的酒。
此人三十一二左右,一灰布衣洗得泛白,如昔日的轰烈被岁月洗淡,儒雅的气质,苍凉漠然的神情。
他喝了一口酒,眼神温和起来,去尽脸上的苍凉之意,那一小小的一口酒溢遍了他的每一个细胞。
老板心中暗叹,一个真正懂得喝无香的人。
一旁的成焰也在喝无香,他还不满二十岁,只是他喝得太少,四个多时辰,他只喝了两杯半,老板看了一眼他,他也是一个很会喝酒的人,即使是在酒中,也要让自己时刻保持绝对的清醒。
铁靴已经休息好了,恢复了气色,他站起,要离开。
“你还是替人送钱来吗?”成焰看着他,骄傲的语气,骄傲的眼神。
“难说,有我就会送。”
对骄傲的置之不理比骄傲本身更骄傲。
“要怎么样你才不会再送来了。”
铁靴通常的答案通常是除非我的铁鞋没用了,但是他没有这样答,他看着他桌边的剑,才看了几眼就觉得剑柄上青黑之光闪烁,青黑难辨,江湖上混的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此剑的厉害。
“有人出,有人收,我不想送也难。”
“看样子这位公子是等不及了。”一个少女跃过院墙而落,几人同时看她,一身黑衣尽显其修长而丰美的身材,佩剑绕过手臂上红色贴臂的袖布平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悦耳的声音,她坐下,打量着伤心剑。
“听得姑娘剑音,心情不错,想要喝点什么?”伙计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