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到城墙之下,那个大汉就仰天喷出一团白汽来,对着和平山的城墙大吼道:“胥天照!敢不敢出来受死!“那声音,就如雷一样,撞在了和平山的城墙上,同时,也插进了和平山士兵们的心里。
而就在这时,和平山瞭望台上的号角,又响了起来。全和平山,再一次**了。士兵们,都俯到了城墙上,向远处看着。胥天照也带着将领们,站在了指挥台的边缘上。
只见远处如埋伏着千军万马的山里,士兵们如蚁点一样地钻了出来。又一通鼓声响起,那些如蚁一样的士兵们,都汇成了一片,夹杂在各式各样的攻城器具里,向这边压了过来。和平山的人们,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有想到,短短一月的时间,刘大忠的部队,就已经到达了这样的规模。
然而,部队向前推进到距离和平山,大约还有三千米的地方,就不动了。又一阵鼓声传来,两个人,骑着马,从部队里脱离了出来,开始向和平山驶进。
“他妈的!三个人!”雷鸣看着,暴跳了起来:“大哥!我让我下去,砍翻他三个狗日的!”
胥天照看着远方,头也不回地道:“守着!我们只要守着。”
于是,和平山的人,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三个人,聚到了和平山城下。
他们在距和平山城门约两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如在海边渡假一样,他们从马匹身上取下了一张张床单,铺在了地上。
伸一个懒腰之后,大汉开始解下身上的铠甲。另两个也相继解下了身上的铠甲。
然而,解下铠甲之后,他们还没有停止。他们又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然后,脱下了他们的裤子。
三个光着屁股的人,背对着了和平山。他们呈一字形排开,然后一齐弯下了腰去,向和平山的士兵与将领们,扭起了他们的屁股。
“妈的!且有此理!”胥天明从担架里支撑着起来,叫道:“大哥,射死他们!”
胥天照回过头,看着他,道:“你不知道,我们的弓箭,只能射一百五十米吗?”
“那就用弩机啊!”胥天明不服气地道。
“弩机太大,根本就瞄不准。”胥天照说道。
“那怎么办!就看着他们羞辱我们吗?”胥天明吼道。
胥天照回过头来,一把把弟弟提到眼前来,道:“现在,我是首领!唯一的,不可置疑的首领!如果谁要在战斗中指手画脚的话,那我就会按军法来处置他——你知道军法是怎样写的,是吧?军法还是你主的笔,是吧?”
说着,胥天照就丢下弟弟来,又看着了那三个士兵。一边看,他一边说道:“在古代,这就叫叫阵。大家可要慢慢适应这些——我们现在,就是一群古代人。”
说着,三个士兵已经做起了一些极度猥亵的动作,到最后,他们居然扮起了同(心)恋,在和平山的城墙外(裙)交了起来。
和平山的士兵们,都陷入了一片沉闷之中。虽然出城有危险,但他们此时,都觉得自己太窝囊,都觉得,不顾一切地冲出城去,一刀一枪地杀一阵,才叫作痛快。
然而,首领没有下令。
然而,那三个士兵已经笑了起来。
他们的笑声,很洪亮。在这死寂的战场上,人们甚至能听见那变态的换气和转折。
那三个人,已经去了。他们光着身子,跨在了马背上。
一路走,他们一路齐声喊了起来。
“胥天照——”
“懦夫!”
“胥天照——”
“杂种!”
“胥天照——”
“畜生!”
“胥天照——”
“狗日的!”
……
“嗖!”——一声弦响,一枝箭,从和平山的指挥台上飞出,向敌军的一个士兵的背后扎了去。
“嗖嗖嗖!”——无数枝箭,发出了一阵如蜜蜂出巢一样的嗡鸣声,从和平山的城墙上,向那三个士兵飞了去。
箭就像蝗虫一样,长着翅膀,向那三个人扑了去。那三个人的身后,就像下了一场箭雨,噼里啪啦地,一网乱箭插进了他们身后的土地。
那三个士兵转过了身来。看着在面前呈一个湖泊状的箭阵,他们大笑了起来。这一次,他们笑得更开心了。
因为和平山的箭,最多只能射一百八十米。而最近的,只是跌落在了城墙下面。
胥天照回过了头去。看着他的弟弟,道:“谁让你放的箭?”
胥天明一听,恼怒地道:“他们这样骂你都无动于衷吗?你还是不是妈生的!”
“现在是打仗!”胥天照突然怒吼道:“不他妈的是在爹妈面前告状!——把他给我捆起来!如果他再乱来,就给我剁了他!”
胥天明挣扎着:“胥天照!你想毁了我吗!你想毁了和平山吗!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小人!”
胥天照回过头来,狠狠地看着他的弟弟,两眼冒出了火光。突然,拔出剑来,一剑就向自己弟弟的头上砍了去。
“废了你!”一声阴冷的声音从胥天照口中冲出。
“叮——”一阵火花乱溅,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雷鸣已经拔剑,挡住了胥天照的剑……
“雷鸣,你想在阵前造反吗?!”胥天照盯着雷鸣冷喝道。
雷鸣也紧盯着胥天照道:“大当家!你想阵前杀将,乱我军心吗!”
就在这个时候,号角声再一次响了起来。而这一次,刘大忠军中的鼓声,几乎是与和平山的号角声同时响了起来。
——内斗在无声之中终止,一干人,都自觉地聚到了城头上来。
敌方的部队已经又向前压进了一千米了。现在,他们在距和平山两千米的地方驻扎了下来。人马的喧哗声,和平山的士兵已经可以听见。各种攻城的器具,也在烟尘中,现出了身来。天啦,刘大忠居然有如此多的士兵和马匹,就算他们都摆出来,让和平山的人杀,这恐怕也够他们杀一阵子吧。
这时,敌军军中,又一通鼓声响了起来。士兵们所组成的队伍,如一条刚刚睡醒的龙一样,慢吞吞地在地面上活动了起来。不久,一支三百人的小队,从大部队中分化了出来。他们骑着马,套着马车,带着各式各样的器具,向和平山过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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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烟尘,从这支队伍的脚下升腾了起来。在那烟尘之中,有一根根如柱子一样的物体,在向天空突兀着。伴随着一阵缓慢的吱嘎声,那三百人带着这些奇怪的物具,来到了和平山城下一百五十米的地方。这是一个保险的距离,他们已经试探过了。
这队人,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的装备却很精良。他们都穿着厚重的铠甲,带着奇怪的器具。这些器具很特别,也很有规模。不用说,它们是用来攻城的。因为这些器具的高度,正好等于和平山的城墙。
但是,跟随在部队之后的另一些器具,和平山的人,包括胥天照,却都看不懂了。那是一些扁平的,如盒子一样的东西。它们就像一个个小舞台一样,被拖在马车后面。地上的烟尘,就是这些东西搞出来的。
但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应该是用来打仗的吧。现在,刘大忠与和平山,已经只剩下战争了。整个杀人岛上,也只有战争了。现在,这些东西已经被刘军士兵拖到了前面来。它是什么,用来干什么的,马上人们就会知道。
这些东西,已经被成片地铺在了地上,出人意料的,它真的是一个舞台。现在,刘军士兵们,都站到了这个舞台上,然后,摘下了自己的头盔。一张张花里胡哨的鬼脸,从头盔里现了出来。鼓声停止,一声极不协调的唢呐声,在严肃的战场上响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愣了。然而,紧跟着,又一阵锣鼓声响起——这不是战争的前奏,这是戏剧的开场……
“咚呛咚呛齐咚呛……”
和平山的士兵们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来准备这场战争,然而,现在,他们等到的却是一场戏。
这是一场很拙劣的戏,虽然看起来像京剧,但却没有一点京剧的章法。然而,这个戏并不是拿来娱乐人的,无论是演员还是观众,都心知肚明。是的,这是一种威慑,这是一种挑衅。
在戏中,一个国家去攻打另一个国家。扮成将军的演员在开战之前,拿出了一张纸来。他照着纸上念了道:“举国投降,加官进爵;半路投降,首级可保;破城投降,官兵丧命;被俘投降,鸡犬不留!”
念罢,两军就开战了。一阵热闹声中,那一国被攻了下来,所有的士兵,都被俘了。就演员来说,他们有五十几个。
这些被俘的士兵,都被带到了攻城车上,再成排地跪了下来。将军也跟着这些人上了来。他一脸炭黑,鼻孔直冲着天。
攻城车就在距其它山城墙二百米不到的地方。它的高度与城墙相当。其它山的士兵们,甚至都能看清演员们脸上的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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