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仪式的老教士在胸口画了一个神圣的标记,然后说:“我们也准备给英勇的康达希尔爵爷做祷告吧的。”教士们走到各自的位置上去。教堂里的光线很昏暗,不同于一般城市中的教堂,这里的墙壁俨然与外部的要塞完全一致,没有开凿可以采纳大片光线的窗户,只是在墙壁上开凿了几个狭小的窗子,所以在教堂的四面都点着蜡烛以增强光线的强度,而在死者的遗体旁,教士们特地增加了不少蜡烛,可是即便是如此,整个空间还是暗沉沉的,毫无生气。
这时候,人们听到教堂的们打开的声音,在门的位置上射进一束光线,接着是几个进来的人影,光线被他们的身体所阻挡而若隐若现。教士们知道是伯爵进来了。
伯爵看见被蜡烛围绕着的遗体,快步走了上来,这时,康达希尔那张脸庞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脸已经被清水洗净,显得很平静,没有战斗留下的血迹,那被沾湿的棕色卷发掩盖着额头,头盔已经被取了下来,放置在他的头部的右方。那件华丽的盔甲没有取下来,还穿着在康达希尔的身上,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半边的身子用一件家族斗篷遮盖着,而另一面,一条完整无缺的手臂放在胸口,手握着一柄一手半剑,那是一柄雕饰华美的宝剑,剑柄末的装饰是半个山羊头,而剑刃的底部被装饰成一匹奔驰的骏马。这柄剑原本来该在那个值得他铭记的光荣时刻——埃勒温萨国王将这柄剑搭在他的肩上宣布他将代替他的父亲,成为亨特艾罗及莫瑞丁的新统治者时所使用,可是现在却要和他一起进入不见天日的黑暗墓穴。
拉法尔伯爵跪倒在遗体的面前,目光从康达希尔的面部一直到他握着的剑,拉法尔伯爵掀开挡在额前的秀发,康达希尔的面容还是像他生前那般俊美,可是现在确实一动不动,顿时一股阴影笼罩在伯爵的头上。
他哽咽地难以说话,双手颤抖。这时候,在一旁的教士们开始念悼辞,而在伯爵旁有一位宫廷诗人也说道起来,赞叹康达希尔生前的光辉与荣耀。
旌旗飘扬
战马昂扬
精骑数千鏖战四方
战场归来身无恙
今却永留故乡
……
伯爵就这么一遍又一遍地注视着自己的爱子,直到他掀开那件斗篷,看见康达希尔的断臂是才惊叫着说:“我骁勇的儿子,曾经用这条手臂斩落下数不尽的敌人的头颅,到底是什么人将它砍落!到底是什么无情的刀剑将它砍落!”于是一旁的阿拉法桑托将经过讲了一遍,但是并不全然真实。
“拉法尔伯爵,是两个苏尔人,一个是臭名昭著的巡林射手,还有一个苏尔人的间谍,我们在树林那里遇见了他们两个,我和您的儿子本想制服他们,可是那卑劣的巡林客,趁机射出一箭,刺在了我的手臂,将我击伤。”说着,他露出手臂上的箭伤给伯爵看,“英勇的康达希尔被那个间谍击落下马,身陷不利之境地。公平的造物之主,他今天该受到诅咒,您的儿子不敌对手,被残忍杀害。”
“不可能啊,真是难以让我相信,我的儿子,会死在一个苏尔人的间谍之手。”伯爵悲痛地说:“但是我的眼睛没有欺骗我的内心,我的儿子就在我面前,冰冷的身躯安静地睡在那里。”
“拉法尔伯爵,”阿拉法桑托说道:“现在不是该悲伤的时候。等到凶手被碎尸万段,我们再回到坟冢面前哭泣。”
听到这话,拉法尔伯爵站立起身,俯身拿起在康达希尔的手中的那柄长剑:“这柄利剑本该随其主人驰骋疆场,而不是不曾出鞘便与它那可怜早逝的康达希尔永眠于此。至少,我将让它饱饮敌人鲜血,让那些哀嚎的灵魂陪伴我的儿子,然后它将回到他的身边,伴其长眠。”
教士们将代表神圣的水用手指点了几滴在康达希尔的额头上,这时候,教堂的门打开了,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侍卫,他快步走着,一来到伯爵身边说道:
“大人,大人,古瓦德?格芬团长回来了!”
伯爵幽暗的心情顿时大为恼火,气愤地叫嚣:
“卫兵!卫兵!为什么没有拦住他!”
侍卫被伯爵的怒气惊得额前冒汗,但是他又急忙说:
“伯爵大人,格芬团长说事情外分重要,他正在外面等待您的命令。”
阿拉法桑托走到侍卫面前,有看了看拉法尔伯爵,说:
“尊敬的伯爵大人,也许是十万火急的军情也说不定。格芬一直带兵在外,今天,我与康达希尔遭遇苏尔人或许绝非偶然。说不定,已经有更大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大家听了阿拉法桑托的话,心中嘀咕起来,如果阿拉法桑托爵爷说的一点不错,那么将会有一场战争也说不定啊。拉法尔?迪斯在原地伫立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走向了教堂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