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文?特罗的目光从尤伦特的疑惑的脸上移了开来,“在事情发生之前是没有人能去预测,能去知晓,就算是他有预言的能力,可你认为预言者和上天比起来呢?就算是上天安排的命运也时常会被人所打破。”
“可是苏菲妮在门外告诉我,您是在等我。”
“我只是觉得也许是时候了,你也许是该离开了,我的朋友,从卡密菲尔回来以后,我就有这种感觉,只不过今天发生了而已。”德文?特罗将一盏杯子放在尤伦特的面前,“这本是亨特艾罗伯爵才享用的葡萄酒,要是你离开了这里,可能就很难有机会再次品尝到了。”
尤伦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是的,我想是时候和您道别了。”
“我的大门随时为你这样的勇士敞开,无论是到来还是离去,可在这最后的一段时间里,我还是很想知道您离去的原因,我的朋友。”
“可能我需要去寻找一个……答案。”尤伦特迟疑了一会儿,将最后的一个词说出口。
“你很不确定,但我想你不确定的并不是你忧虑你找不到答案,我的朋友。”德文?特罗将杯子收了回来,重新注满酒,“而你在怀疑自己要找的答案所解答的问题是什么?”
“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尤伦特猛地睁大了眼睛,因为在听到这句话之前,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的心中的疑惑,到底是什么,就像是一团迷雾,是存在,可却无法触及,无法描述。
德文?特罗将酒杯放到尤伦特的面前,将一只面向上的手掌对着杯子,“要是追随苦恼的本源,也许能帮助你找到想要知道的问题。”
尤伦特拿起杯子,没有直接去喝,他就像是身后的青铜骑士,一动不动,他的目光没有偏转,但也没有去瞧任何的事物,“我在卡密菲尔遇见了他,我最重要的朋友,就在那个战场上……”
“嗯,一个最重要的朋友。”德文?特罗回应着,表现得他听得非常的仔细。
“我们在惠林斯顿分别,他和梅尔斯,一位我敬仰的骑士一道去了米希尔伊,在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是的,米希尔伊,我听说那里已经被托蒂斯特亚?惠林攻占。”
“可能正是如此,他才会出现在那里,就像是某一种机缘巧合。”尤伦特抿了一小口酒,“我正和几个骑士向着亨特艾罗人的两名骑士冲锋去,要将他们制服,可就在那里,我看见了我那位朋友——劳许的面孔,他就身处在那群战斗在最前方的人中间。”
“你和他交了手?”
“没有,我们都被对方惊吓到了,要是从劳许的角度来讲,我也一定会震惊万分,因为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最重要的朋友会成为一个苏尔人的骑士,而相遇在战场上。”
“而你害怕和他再一次地在战场上相逢。”
尤伦特一下子把葡萄酒灌进自己的喉咙,用左手抹了一下嘴唇,“请原谅吧,虽然我知道在您的面前亮出武器是不敬的,”他从腰间解下那柄罗瑞兰姆宝剑,将它摆放在桌子上,德文?特罗的面前,“可这柄剑的意义不同其他,我和劳许都曾以自己的宝剑起誓,为正义的事业而挥舞它,我以骑士的准则来判断这个世界,可却不得不和我的同胞战争。”
“你认为你背叛了你的国家?”
“但是我也不期望和您及您的战士们战斗。”尤伦特收回了剑。
德文?特罗站起来,从桌子旁取来了象棋,“你和别人下过吗?”他将棋子摆在桌上,但是没有棋盘,“这种游戏和战争一样,唯有去消灭对手,才能取得自己想要的胜利,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强者去消灭弱者,而你希望去找到一个新的世界,去摆脱这种循环。”
“我要去拯救这两个国家,苏尔和埃勒温萨。”
“很高尚的想法,骑士。”德文?特罗把一个白色“骑士”棋子拿在手中,“可上天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充裕,再过两天,我的军团就要离开亨特艾罗,向东出发,抵达吐温吐芮去,和米修斯?惠林国王会合。埃勒温萨人一定会在那里布置重兵抵挡北进之敌,双方的血战不可避免。”他说着,将棋子放在黑色“骑士”棋子旁,“埃勒温萨大军会在那里做最顽强的抵抗,因为在他们的背后,就是弗瑞塔亚和在他们心中最至高无上的奥加布兰迪亚。”
“那我如何去做?”尤伦特仰望着德文?特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