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尔斯后退了几步,又向后伸出一只手,挡在劳许的面前,示意他停下自己的举动:
“在我的身后,劳许……”他仍像是有什么后怕,“这位强壮的勇士不是一般的人物,你不是他的对手。”他一说完,又问道:“你是谁?这等本事不像是什么伐木农民所具有的。”
“停手吧,穆雷尔。”站在门口的男人说道,他轻拍着自己的妻子,轻声说道,“带孩子们先到屋子里去吧。”女人和孩子都走到了屋子里去了。
“你们来此有何贵干,大人们。”男人走上前来。
梅尔斯更加相信面前的这位男人不是一般的人,因为这位强大的勇士能对他惟命是从,就算是莫瑞丁的领主,或者是亨特艾罗的统治者手下都不曾有这等人在其左右效力。他微微低下头,恭敬地说,“我们取道于此,前来找寻西姆斯?乌勒萨之子,埃勒温萨之王。”
男人听了这话,他的眼睛也微微地低了下来,要躲避开梅尔斯的目光,但是一会儿,他又昂起头,露出那双清澈的眼眸子,镇定地说:“贝克特?马兰,我是一个农民。”
“我是梅尔斯?克里夫兰多,‘持剑骑士’,受乌尔里希?温克之命。”
“而这里只有一位农民。”贝克特又说道,但是他的语气是如此的高贵。
“既然如此,我和我的朋友已经好几日都马不停蹄,没有什么时间休息,能否在贵处住一晚呢?”梅尔斯像是在请求地说。
“来吧,我们的食物还很充足。”贝克特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他一转身,穆雷尔靠了过来,轻声低语了一会儿,虽然梅尔斯等人什么也听不清楚,但是从他的脸色上看得出来,他是要阻止贝克特如此做。
贝克特用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又叫他放下手中的斧子,才转身对梅尔斯说,“进来吧,在这里,来的人都是客人,我对于之前的无礼表示歉意。”
两人跟着进了屋子,屋子里光线很充足,就连房梁上方都照的通亮,抬头能看见悬挂在墙壁上的各种东西:小斧子、雨具、腌制的肉类,而在墙角是农具,女人也走了出来,她像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会邀请这两位陌生的骑士进来,她急忙手忙脚乱地去擦拭面前的桌子,装出在做事情的样子,即便那张桌子已经非常整洁,一会儿,贝克特走到她的身旁,说道:
“我亲爱的苏丽夏尔,去准备一些水吧,我们的朋友要在这里歇息一会儿。”
苏丽夏尔没有敢抬头去看劳许和梅尔斯一眼,一直是低着头,向着另一件的房间走去。整个房间内就剩下了贝克特、劳许和梅尔斯,虽然穆雷尔一直跟在贝克特身后,但是一直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们迟早会来的。”贝克特轻声说道,他闭着眼睛,又时常睁开,像是在做长久的思考。
劳许听到这话,看来梅尔斯一眼,又说道:“您是什么意思?难道您真的是米弗莱尔?”
“那是我曾经的身份,我放弃的名字,而今天,只剩下了贝克特?马兰,这个平凡的农民,但是他所拥有的比米弗莱尔?乌勒萨更多。他拥有一块农田,比他拥有的一片王国更加庞大,他拥有的一座房屋,胜过金碧辉煌的宫殿,而且,他所挚爱的人们皆在他的身旁。”
梅尔斯和劳许急忙向米弗莱尔行尊贵的礼数,但是后者阻止了他们,“你们没有必要向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行什么礼数,米弗莱尔死了,才有了贝克特。”
“但是您的国家现在正急需您的归来,他们需要一个英明的领导者,一个无可争议的王位继承人,而除了您,别无他人,即便您现在身居涅茨瓦,但是我想您也是对埃勒温萨的处境有所了解,西方贵族已经打算叛乱,要成为埃勒温萨的新君,北方骑马的苏尔人也已经重新挑起战争,乌尔里希?温克已经在北方打了一场大战,勉强将对手遏制在吐温吐芮。更为可怕的消息也许将要从南方传来,因为在那里登陆的大军可能要将这个王国彻底消灭!这不是威吓和信口开河的谎言,我的陛下。”
“这里没有什么埃勒温萨的国王,王位的继承者,我知道这一天会迟早到来,但是我仍然会留在这里,因为我无法领到任何的人,也没有勇气坐上血腥的王座,没有才能去指挥这么一支军队。自从我从那片血腥的搏杀中逃生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这是自我的逃避,但也是我的选择。”米弗莱尔平静地说。
“逃生出来?啊,是的,从那些偷袭者中间,但……”梅尔斯忽然转向一旁的穆雷尔,试探地说,“那一天是您救出了殿下。”
穆雷可沉下了脑袋,“是的。那是我的职责,而现在仍然是。”
“你是米尔?特克,西姆斯?乌勒萨王身旁的首席骑士。”梅尔斯明白过来那股与之交手的强大的压迫感。
“但是既然,陛下您,愿意将您的身份告诉我们,也许您并不想将自己完全脱离这世俗。”劳许说道。
“我告诉你们并不出于你们所想的目的,我知道埃勒温萨现在时间紧迫,我不能叫你们拖延时间,因为你们还有时间去挽救危机,我并不能叫我的妻子、孩子们知道我的身份,这不是他们所应该面临着命运,他们的未来是活在田间,享有无忧的生活。”米弗莱尔的神情变得忧郁,他的双手的手指交错着,时时像是在沉思,“我不能像我的父亲那样,带领埃勒温萨人走出这片阴影,但是我知道,要是我的父亲真的是英明而有远虑,那么军团议会一定能完成这项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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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军团议会的各军团长们已经竭尽全力,去争取生机,但是我必须要告诉您啊!我的陛下!”劳许忽然站立起来,激动地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就猛地站立在米弗莱尔的身旁,口气中肯地说道:“我的陛下,您不知道他们遇到的困境,即便他们才华横溢,能指挥军团为埃勒温萨奋力恶战,但是他们却无法阻止埃勒温萨人内部的争斗,一个为了王冠的争斗!也只有您,才能叫全埃勒温萨人团结在一起,一起去战斗啊!”
原本站在一旁的米尔?特克才缓缓地说:
“我也能看出来你们所经历的故事一定也有不少。”他弯下腰,向劳许表示敬意,“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年轻的骑士,在您的腰间佩戴的可是邓尔克里斯堡的主人所应该佩戴的东西呢?”
劳许伸手摸到自己腰间的“圣十字”剑,点了点头,“是的,这确实是侠义骑士团的宝剑。”
“这柄宝剑不仅是侠义骑士团的宝剑,更是全骑士团的象征——邓尔克里斯堡的主人,侠义骑士的大团长才能拥有的东西。”米尔?特克继续说道,“我曾经见过侠义骑士团的大团长,利瓦尔?伊贝尔本人,那时候我还只是王室卫队的成员,只不过既然这柄剑在您的手中,我可以知道利瓦尔?伊贝尔大团长本人也应该不在人世。”
“您说的一点不错,军团议会原本计划请侠义骑士从中斡旋,以和平条约解决贵族矛盾,但是苏利亚的库里蒂亚?玛萨兰托从中作乱,派出雇佣兵袭击了骑士团,大团长本人也死在了达拉克斯,我当时正在这位骑士的身旁,他将他的白斗篷和圣十字剑交付在我的手上,就是希望我能将上天的旨意履行,叫邪恶之人遣入地狱。不辜负着纯洁的白斗篷。”劳许哀叹地说。
劳许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必须得要立马停了下来,因为苏丽夏尔正端着水杯从房间中走出来,她仍然是低着头,将水杯都放在桌子上,才说道:
“两位骑士爷是要到明天才走吗?”
“是的,夫人。”梅尔斯恭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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