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首卫,凤儿道:“他怎的就敢?”
首卫笑道:“我是图表现,日后好仰仗公主升官发财。他不同,一生都不想离开他的娘呢。”
凤儿遂道:“那你就好好地给我表现罢,到你百岁寿诞那日我一定在皇上面前替你讨个首席大将军当当。”
玩笑过后,一行向寺门走去。待离得释理方丈近些儿了,他迎上几步首先向刘仁的母亲行了个礼道:“老人家,一向可好?”
老人还以一礼道:“托你和这位姑娘的洪福,竟似昨日才重返人间。阿弥陀佛,我今日一定要多捐些香火钱。”
释理方丈目中精光顿闪,转而对凤儿道:“昨夜蓦见东方佛光大炽,想来今日定有贵宾临门,应该就是这位女施主了。”
见他说的是套话,凤儿便有心试他道:“那你可知我是何人?”
方丈施以垂首礼道:“应为当朝公主是也。”
凤儿异道:“出了鬼了!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算出来的还是蒙出来的?”
方丈道:“既非算亦非蒙,乃佛祖旨意矣。”
刘仁恐是担心他的娘在风中招了凉了,忙对方丈道:“今日眼里有了贵客,就把我刘某晾在一边了。还不快快把公主迎进寺内,冻病了看你怎的担待。”
方丈歉意地向他作了个揖,把众人迎进寺内,让到一间客房内分头坐下。
客房中央摆着一盆上好的板炭燃起的火,令人一进来身上便充满了暖意。待小沙弥给众人一一奉上清茶退下去之后,释理方丈卑谦地对凤儿道:“敢问公主身上可携带了奇珍异宝?”
凤儿略惊讶地说:“不错呀,这又是你算出来的还是佛祖的旨意?”
释理摇头道:“皆非也,吾乃是从房间温度的变化上瞧出来的。”
众人端的奇了,这也能瞧得出来的,也太过诡异了吧。
释理微微一笑道:“诸位施主甫进入这所房间,自然理会不得室温的些微变化。这盆火虽用的绝佳板炭所燃,却仍不失燥性。但诸位一进来,这火便温了些许,恰恰适宜,正应了阴阳相辅之道。若非有相克异物,哪里有如此效应,此物端的非比寻常。”
凤儿便问:“那你又如何笃定在本公主身上呢?”
释理道:“这就关乎身份了。此等异宝绝非寻常人所有,亦非凡尘人可获。公主天庭饱满,慈眉善目,犹如那玉皇娘娘再世……”
“嗷”一声怪叫,凤儿打断他的话说:“快快住口!不行,我才不当那玉皇娘娘呢,她多老我多年轻哪。你想看我的丹儿明说就是,瞎奉承什么,俗气!”
说着从袖笼里欲往外拿麒麟丹。
却听释理一声“慢”道:“请公主殿下稍缓再示,待我为它颂过赞美经文再瞻仰其容不迟。”
说完他微闭上双眼,左手捻佛珠,右手大拇指抵在鼻尖上,一通“南无阿弥,北无陀佛,东无阿弥陀佛,西才有阿弥陀佛”之后,睁开他那不大不小的眼睛,但见一束如炬精光暴射而出,直瞧得众人心房一颤。
凤儿从袖笼里取出麒麟丹托于手心,释理正欲伸手来拿,麒麟丹却自主滚回凤儿的袖笼里。凤儿初以为自己没拿好,遂再次掏出置于掌心,且向外稍倾斜,以方便释理取看。孰料就在她的眼下,麒麟丹竟从她手心跃出,落到她的手腕上,二次滚回她的袖笼内。
这就奇了!凤儿嘴里说:“丹儿,你怎的这般的没出息,突然羞于见客了,这可不大礼貌。乖,听话。”
她遂再次取出麒麟丹,往释理张开着的手心里放去,正欲松手,麒麟丹却吸附在她手上,像磁石般赖在了铁石上似的不肯下来。
凤儿惊异得心中一揪,难道它……觑眼去看释理,他应该比自己更具慈眉善目,这下该怎么收场才是。
好在释理把伸着的手收了回去,坦然道:“看来这异物只认公主殿下是它的有缘人呢!”
凤儿心里说,才不呢,连皇后大娘那种大贪它都敢亲近,恐怕你们这些和尚只与尼姑有缘罢。
释理面上略显讪意,借口外面的天黑了,遂走出屋子去吩咐摆下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