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说:“她那境界是从血液里带出来的,咱跟她比什么比?是吧,首卫哥哥?”
站在她一旁的首卫接实了她抛过来的媚眼。
漫漫旅途是极其枯燥乏味的,是人都忍受不了,但这两位就不。几乎是一句玩笑话,成就了他俩的一段恋情,或许换一个场合,玩笑就是玩笑;可数千里迢迢路,朝夕相处正好给了他俩一个调节的机缘,想不恋爱似乎都不成了。
所以,这一行人里,就数他俩最乐呵,沿途眉来眼去,甚至当着公主的面打情骂俏,谁让是她促成了这一段情缘。
如此一来,凤儿的情绪不受其影响都不可能了。有景画时,她便画景,没景画了,她的面上顿失光彩,眸光滞凝,老望着前方视中无物的长时间发呆。
这日,队伍经过一处极为雄浑壮观的大瀑布,轰隆隆的声响隔老远就传来了,等到了跟前,连小春小雪都被这波澜壮阔的景致给震了,可她俩身边的凤儿却无动于衷般。
小春连连喊道:“公主,公主,快看哪,多美,多撼动人心哪!”
长期呆在凤儿身边的人,大都会甩几句酸词。
凤儿的身子动了动,懒懒地问:“看什么看?”
小春和小雪扭头去看她,有些被她的神情吓住了,她怎么就一整个精神恍惚状呀?小春又试着往外指了指说:“公主,你看外面哪,千年难得一见的景观呢!”
凤儿的眼角稍稍一瞥,身子下面就像装了弹簧似地往起一蹦,嘴里匆匆一句“你怎么才说呀”,人已到了车外,俩眼直愣愣地望着眼前超宽超高的瀑布,惊讶得恍如梦中。
真是千年难得的景观哪!寻常所见的瀑布,够气势,够气派,够气若长虹,但与凤儿眼前所现,那只能用小巫见大巫来形容。数百米之宽的瀑布,带着一种惊雷般的啸响,夹杂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浮冰,从数百米之高倾泄狂砸而下,隐约的水幕后面,悬挂着形状各异莹亮堪比水晶的大小冰凌冰柱,相得益彰地与狂.泄奔腾的瀑布辉映出一幅水银泻地的巨制画作。
凤儿长久面对着瀑布凝神遐思,与刚才判若两人。
支好了画板砚好了墨,小春小雪退到一边。
小春说:“你说咱们公主这是怎么了?一会儿像根木头,一会儿又像神经病似的?以前可没这毛病啊!”
小雪说:“是啊,头几天还好好的,就这两天开始不对劲了,老是恍恍惚惚想啊想的,她在想些啥呢?”
小春牢牢地盯了凤儿一会儿说:“依我看哪,她现在的情形跟你前段时间很有些相像,一会儿痴一会儿傻的。”
小雪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了声“怎么会跟我一样”,瞅了凤儿一眼,突然大惊道:“不会吧,这不可能!”
小春睨她一眼道:“你搞什么搞嘛,一惊一乍的?”
小雪把她拉到一边神色惊惶地说:“你说公主像极了前段时间的我?”
小春点点头。小雪讶然地说:“要说她和我前段时间一样,我前段时间在干嘛——谈恋爱呀!”
小春和她同时都把嘴捂上了,两对眼睛同时发出某种极恐惧的光芒,愣愣地不无震惊地盯着不远处的凤儿。
凤儿这一画就是几个时辰,完了,上路;未几,她又痴痴的了。
小春和小雪对视一眼。
小春问:“公主,想啥呢?”
凤儿一个错愕,说了:“想刚才的瀑布吧。”
小雪问:“就没想想宫里?还有你皇帝哥哥,你舅舅?”
凤儿散淡地说:“也想。”
小春说:“是啊,宫里多好啊,还有皇帝哥哥,你舅舅多疼你啊!”
小雪说:“对呀,整日里琴棋书画莺歌燕舞,多富诗意呀,多么令人心驰神往,令我归心似箭啊!”
小春说:“春天来了,万木复苏,百鸟啁啾,青水蓝天,红花绿朵;夏天到了,白日泛舟湖上,摘莲采藕,夜晚葡萄架下,吃着西瓜赏月;秋风乍起……”
凤儿蓦然一声断喝:“打住!烦不烦哪。你俩忽然莫名其妙地对我说起这些,是想馋我呢还是别有所图?我怎么听着怎么觉得不对味,曲里拐弯地到底想表达个啥意思,你俩好好对我说说。”
小春撇了撇嘴说:“没啥意思,就是想家了呗。”
小雪说:“是啊,离家愈近就愈想,说说解解馋,能有啥意思。”
凤儿轻轻一哼说:“最好是这样,若要搞啥小动作,想想你俩的智商,跟我可没得比。”
忽然,窗外传来首卫的一声命令:前卫警戒,后卫呈战斗阵形,准备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