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立刻打断他说:“暂时无能为力是吗?展医生,我把衣依交到您手上已经有半年了,直到今天您还拿不出有效的治疗方案,竟还在说暂时……”
展延也打断了她的话说:“林蕊,我努力了,你是看到了的。衣依这样一个女孩,谁看了她无助地躺在那儿都会心疼,作为她的主治医生,我只会比其他人更甚。”
林蕊激动地说:“我管不了这些,我只要效果,我只想衣依快些好起来。”
展延说:“我非常理解。下午,我会带上这瓶血透液去请教协和医学院的教授驷正,他在病理病原学方面颇有建树,希望他能够给我们带来些好消息。”
林蕊立刻说:“为什么要是下午,现在就不行吗?”
显然顾忌到她的情绪,展延委婉地说:“十点钟我还有台手术。交给别人我不大放心。”
林蕊说:“那您交给我,我去。”
犹豫着,展延说:“这似乎有些不妥吧!好,好,你别又拍案而起,我马上给驷教授去个电话。但我必须提醒你,到了他那儿,你是不能以对我的态度去对待他的。我可以容忍你,别人可没我这样好心哟。”
展延拨号时,林蕊突然问:“这个驷教授是不是很老?”
带上展延交给自己的血透液瓶,林蕊打车直接奔了协和医学院。
当林蕊被人领到驷正面前时,她简直有些怀疑他会不会是个冒牌货。应该才三十出头的年纪,有些阳光,有些儒雅,嘴角翘起时甚至有些顽皮,因为他拿到林蕊转交的病理分析报告就是这副神态,一米八几的身材虽看去有些瘦弱,却让林蕊分明看得见他白大褂里面棱棱角角凸起的肌肉。
他把报告还给林蕊,收起血透液说:“这个你扔回给老展,这个我收下了,但估计也没什么作用。”
林蕊问他这话什么意思。他说:“仪器都是一样的,除非另外发明一种。你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跟你去一趟。”
“跟我?去哪儿?”林蕊不由问。
“去老展那儿呀,我得去看看这个患者。”驷正进了办公室的里间,很快换了一身休闲服饰出来了。
“驷教授,我能问您今年有多大岁数了吗?”林蕊有些迷惑地问。
“很多人都问你同样的问题,但我从不正面回答,让他们费费冤枉脑筋。”驷正发动了车,脸上挂着一抹迷人的微笑。
“你看上去挺狂的。”林蕊收起了好奇心。
驷正还真的仰头狂笑一通后侧过脸面望着林蕊说:“有机会,你慢慢了解。”
林蕊不客气地说:“有那个机会,我不如去街边蹲着吃羊肉串。”
驷正打了个响指,“有意思”,猛地来了个加速度,蛮以为不吓着林蕊也得让她吃些小苦头,岂料她稳如泰山坐在那儿动都未动一下,不由得他多看了她一眼。
展延在住院部大楼廊下接着了驷正。两双手相握之际,驷正对他说:“老展,我怎么觉着你有些像病急乱投医呀,你解决不了的疑难,我又能高到哪儿去。不过,我挺感兴趣的,这样的病例少见。”
展延说:“正因为如此,我才请你来和我一道攻关嘛。”
两人说着,并肩向楼里走去,当林蕊如无物。
衣依被转入了恒温无菌病房。林蕊跟着两位教授过来时,看见了伊倍和辛恬,正巴巴地求着护士长,想进去见见衣依。
林蕊走过去对他俩说:“没用的,她就是个黑脸包公。”
岂知这位年过四十的护士长转过脸来对她说:“特别对你。告诉你,我们这儿的护士小姐对你的印象特别的不好。”
林蕊问:“我哪里得罪你们了?”
护士长抛下一句“问你自己”,转身迎向走过来的展延和驷正,笑对驷正说:“驷教授,有些日子不见了,还那么年轻啊!”
驷正停下说了句还能冒充一阵,转眼看见了护士长身边略显拘束的孙敏,伸手摸了下她的脑袋说:“你怎么还不长大呀,每次见着我一副怕怕的神情,我有那么可怕?”
护士长说:“哪是怕呀,她对您是高山仰止的崇拜。”
驷正笑对她说:“老姐姐呀,医院放着你不让去搞公关,是一大损失呀。”
他转眼看见了辛恬,有些意外地问:“哎,你好象是夜不归的歌手吧?”
展延一旁说:“你好象谁都认识啊。她是衣依的同学。这次衣依犯病,她每天跑几趟,不让来都不行。”
辛恬赶紧顺竿爬说:“那您就让我们见见衣依吧!”
展延摇摇头,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推着驷正进了无菌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