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疯了!”林蕊大叫了一声。
“在你们看来或许这样认为,但在医学领域这是必须和必然的,愈是疑难病症,愈需要这么做,因为太宝贵了,它意味着将打开一扇生命之门,其意义无法衡量。”展延坚定地说。
在他和驷正近似逼视的目光下,林蕊茫然失措。
驷正逼近到她跟前,目光盯进她的眼睛里说:“林小姐,一旦破译了其密码,你知道它对人类意味着什么吗?勇敢些,只有你能不着痕迹地从衣依那儿得到我们所需要的情况,至少可以不伤害到她。”
展延也走了拢来说:“应该说,这也是为了她。因为或许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找到治疗她的针对性方案。”
这句话对林蕊的诱惑极大,因为她反问了一句,你们确定?
保证式地点点头,驷正说:“你现在就可以去,因为你要去劝她吃药,劝她配合我们的治疗,然后从她口中套出我们所需要的情况。”
林蕊质疑道:“有这么急吗?”
展延和驷正,尤其是驷正,目光中显露了太多的迫切。
于是,林蕊仿佛中了蛊般走进了衣依的病房。
她刚在门口露头,衣依就好象知道她一定会来似的欢呼了一声,伸出双手要拥抱她。瞧着她眼里闪出的诡谲之光,林蕊边和她拥抱边问:“小鬼头,啥事让你这么高兴?”
衣依笑道:“因为你来了呀。”
揪了下她的鼻子,林蕊说:“不光是为这个吧,你像是知道我要来似的。老实坦白,又玩啥花样了?”
衣依嘻嘻一笑说:“我小小地耍了个花招。”
躺在几乎是全封闭的病**,满眼的白色,对病人心理所造成的,不仅仅是寂寞和孤独,而对于像衣依这样年轻且自认患的绝症的病人,更其恐惧。自从林蕊他们来过之后,衣依便愈发地想念他们了,其他撇开不论,至少病房里充满了生气。
但医院的制度,无菌病房是不容人随意探视的。衣依动开了脑子。她把上午该吃的药没吃,故意放在床头柜上明显的位置上。
下午,孙敏喊着“衣依,醒了没,该吃药了”,推着发药车进了病房。俩人年龄相当,比较投缘,平时话也多。
衣依先是面对房门躺着的,孙敏进来后,她翻了个身背对了她。孙敏觉着奇怪,就探过头去看她,问:“你怎么不理我了?”
拿被子往头上一蒙,衣依在里面嗡声嗡气地说:“我谁也不想理。”
孙敏很自然便看到了床头柜上衣依没吃的药,忙转到衣依另一边去扯被子。
“衣依,你怎么了,连药都不吃了?”
衣依被她扯得露出一小半张脸,可怜兮兮地对她说:“小敏,我的病好不了了,我不想吃那些药了,又没用又乱花钱,我再也不吃了,等死好了。”
孙敏急了地说:“你怎么能这么想呢,谁说你的病好不了了。乖,好好地吃药,病就好了。来,我喂总你行了吧。”
衣依又拿被子把自己蒙上,在里面说:“从今天起我说不吃药就不吃药了。”
等她的被子再次被人揭开,展延立在了她的床头。
“你怎么突然不吃药了?一直不蛮乖的吗?”
“吃了没用,不等于白吃呀,又苦苦的,我再也不吃了。”
“谁说的吃了没用?那医院开着是干什么的?起来,吃药就跟吃饭,不能误了一顿的。小孙,倒杯水给我。”展延就没那么客气了,让孙敏倒了水,他连药带水递到衣依嘴边。
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衣依瞪着展延嚷道:“我说不吃就不吃,除非你强迫我吃,但那是不人道的。”
展延还真不能强迫她的,遂板着脸对她说:“你知道你治病的钱来得多么的不易吗?怎么能糟蹋呢?”
衣依抻了颈子呛道:“不是糟蹋,是浪费,是你在浪费!”
这话无疑点了展延的穴位。给衣依开的药既无针对性,就只能起辅助作用,这是他最感无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