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的眼睛不由一亮。那间屋子的舒适度给人的感觉真的很特别,虽然看不出特别在哪儿,但身临其境,就感觉一个爽字,她住在自己装了空调的屋里,就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搂了她的腰,辛恬撒娇地说:“你还犹豫什么呀,除非你现在拍出钱来。咱们明天就去接衣依,早一天省好几百块呢!”
拍了她的脸一下,林蕊说:“就记着钱,哪天让钱把你压死。可是,合适吗?不会影响到你们小两口什么的?”
辛恬嘻嘻笑道:“有什么呀,每天累都累个贼死,再说又不住一间屋,伊倍你说是不是?就这么说定了,明儿一早咱们就杀到医院去,把衣依劫了回来。”
又拍了她一下,林蕊说:“是今儿一早,我的小妹。去吧,抓紧时间睡会儿。”
当这天上午十点医生查房时间过后,林蕊、伊倍和辛恬“杀”到展延的办公室说明来意,他颇有些无奈地只能点头表示同意,但同时又提出,想给驷正打个电话,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已经耐不住这个烦了,辛恬说有他什么事呀。
展延告诉他们,基于查不出衣依的病原,驷正一直觉得很愧疚,他会根据衣依的现状提出一些建设性的建议。果然电话一打过去,驷正说他马上赶过来。
等了一会儿,驷正赶到。他首先确定给衣依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居处,符不符合他先前对林蕊提出过的自然条件。林蕊撒了个谎,把在落雁湖相中的许老师的老房子虚报给了他。驷正要记下来,以便于将来他对衣依实行跟踪医访。
林蕊推说具体门牌号码尚未弄清蒙过去了。
驷正接着提出几项具体要求,主要是每星期务必要做两到三次血透,要预备一个氧气包,以防不时之需,不能凉了也不能热了不能给她气受也不能到公众场所去,等等等等,林蕊均一一记下。
当下一刻,三个人蓦然齐齐出现在衣依面前时,她已经从他们脸上看出了是来接她出院的喜讯,一下从**蹦下地,跳着脚挨个与三人拥抱着,乌啦万岁亲哥亲姐瞎喊一通。
她最后抱的她“亲哥”,却突然猛地推他一把直嚷,快,出去出去!
伊倍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急得顿了脚说:“笨哪,我要换衣服化妆啦!”
于是林蕊和辛恬一个替她找衣服换上,一个帮她描眉抹唇彩。
转眼间一个病秧子成为了个小美人。
小护士孙敏进来准备与衣依道别的,一见衣依就像不认识地盯着她猛瞧。衣依扑上去抱着她在屋中央转着圈,嘴里直嚷着,小敏小敏,我要回家了。
孙敏却嘟着嘴说:“你走了,我找谁玩哪。”旋即又对她说:“还真瞧不出,你一化妆,真美!”
衣依咯咯笑着说:“我本来就美嘛,就是关这儿关丑的。”
三个人拥着衣依出了病房,惹得伊倍猛瞧了她一眼。
衣依挤眉弄眼地冲他一乐说:“没瞧过本姑娘漂亮怎么的。”
孙敏依依不舍地送他们到电梯口,还不肯松衣依的手。衣依受她感染,抱了她一把说:“没事打我电话,咱俩约着哪儿好好逛逛。”
林蕊左右瞧瞧,突然觉着有些奇怪,怎么不见展延和驷正露面,不合常情啊。
然而就在他们走出医院时,上面窗口里驷正和展延正往下瞧着他们,心情颇有些沉重。
“老驷,咱们这好象是把她往死里推呀!”展延说。
“这种病怎么会来自于遗传呢?”驷正考虑的却是很实际的一个问题。
坐在出租车上,衣依的一颗脑袋忽儿晃到左边,忽儿晃到右边,瞧着车外的人和景儿直乐。车子开呀开,她突然发现车走了另一个方向,不由纳闷地问林蕊,咱们现在不回家吗?
林蕊说:“咱们今儿呀来个鸠占鹊巢。”
衣依急了地问:“什么鸠呀鹊的,到底去哪儿嘛?”
搂了一把她,辛恬说:“别像一个新嫁娘似的,仔细瞧瞧车是往哪儿开?别总惦记着你和林姐的那个破窝。”
听她这么一说,衣依终于醒悟过来,问:“是去你那儿呀,给我接风洗尘怎么的?”
她的话却又提醒了辛恬,连声说,坏了坏了。见都瞧着她,她又一乐说:“忘买菜了。伊倍,等到了集贸市场那儿你下去,多买点儿菜,衣依喜欢吃酱肘子。”
出租车开到了辛恬楼下,衣依甩着手走在前面,到了辛恬的屋门口,辛恬把钥匙扔给她,她开了门走进去嚷了声说:“这屋里怎么这么挤呀,上次来好象不是这样的吧?”
林蕊随在她身后,看见了客厅里一张新买的长沙发,伊倍的动作够快的,恐怕从她那儿回来就没怎么睡。
辛恬把衣依一搂,拥向一旁的卧室门口,打开了里面的灯,再把她往里一推,嘴里说:“我的小美人,从今儿起,这儿就是你一个人臭美的地方了。”
衣依一怔,去看林蕊。林蕊冲她点点头,她转过身就那么愣着。林蕊瞧着不对劲,挤开辛恬把她的脸扳过来,瞧她眼里的泪居然哗哗直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