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延道:“那她和山远都是无缘无故自己就好了的?”
林蕊道:“也许吧,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明确,现在捕风捉影跟你说了,跟谎话没啥区别。”
倚在门框上的驷正闷闷不乐地说:“又绕回去了,你们可真是尔老师的好搭档啊!”
尔非笑而不语,驷正便找上他了,加重语气说:“尔老师,你们这么做会耽误人的性命的。前两天来了个跟衣依一样病情的人,预计拖下去的症状比她当初还要严重。”
尔非眸光一闪,忙问:“是个什么样的人?姓什么?”
展延告诉他,是个中年男子,自述病状近几天数次心口剧痛。可要他留院观察却不肯,甚至连家庭住址都不愿透露,称自己姓乐名康,明显是个假名。
尔非再让他描述一下自称乐康这人的体貌特征,当即跟康乐对上号了。如此就可以确定,康乐一定进入过伊倍所住房屋,遭遇闪电巨光打击所致。这是目前尔非所掌握一二三四姓(同音)外被麒麟丹发出巨光所伤第一人。
这时,一旁的林蕊补充问道:“展医生,你注意过这人的额头中央是否有跟衣依头上同样的标记了吗?”
展延点头说:“这是必须的。一模一样的标记,但色泽要少许淡些。”
一时间,室内的气氛因他的这番话,以及接下去尔非和驷正、林蕊的沉默思考,而陷入一种令旁人惴惴不安的静寂中。最终,双方在一种不甚和谐的氛围中不欢而散。
一行默默无语地到了停车场,衣依却突然提出要坐林蕊的摩托车回家。其他人当然持一致的反对意见,可她仍是不管不顾地拉着摩托车的把手不放,大家只得让步,叮嘱林蕊骑慢些。
一脱离众人的视线,林蕊便问衣依为什么硬要坐摩托车回去,她说她好久没和她单独在一块儿了。林蕊不信,她差点儿要打赌。然而,当车子经过一家大型商场时,衣依的真实意图终于暴露了,她让林蕊陪她进去买样东西。
林蕊问买什么,她不说,非拉着她一道进商场。
来到文体用品卖场,衣依问营业员有没有放大镜卖,营业员说有,问她要多少倍数的,她让拿几个看看。
林蕊觉着奇怪,问她买放大镜做什么用。衣依吃吃笑着不肯透露,说到家就知道了。
挑了一具放大镜回了家,一进门,衣依便让山远把这段时间放他那儿的麒麟丹“借”来一用。从他手里接过麒麟丹,衣依将它放到客厅的茶几上,刚掏出放大镜,被尔非看见了,问是什么东西。
衣依举在手中晃了晃,尔非哭笑不得地说:“你要林蕊驮着你就是去买它呀,我书房里就有,你搞什么鬼嘛!”
衣依颇受打击地说:“谁敢进你那屋呀!”
尔非笑道:“我那屋里又没什么藏着掖着见不得人的东西,以后你尽管进去,里面书呀碟呀多着呢。你拿放大镜做什么?”
指着麒麟丹,衣依说:“我想看看这个什么丹里藏了些啥,它当中有一团毛绒绒的东西我怎么看也看不清楚是啥。”
尔非一下也来了兴致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来来,快看看。”
这一喊就热闹了,其他人闻声而来,六颗脑袋碰在了一堆,你挤过去我搡过来,把衣依挤坐到了地上。她使劲拍了地板一掌喊道:“你看看你们这些大人像什么样子,这是我的创意耶,总得有个先来后到让我先看过了吧。”
揪了她的脸蛋一把,辛恬羞她道:“这时候装可怜把自己说成一儿童了,又不怕丑。”
林蕊一把将她抱起,用肩头把闹得最起哄的伊倍和辛恬往两边一顶,抓起茶几上的麒麟丹塞她手里。衣依乐得鼻头一耸,一手拿放大镜,一手托着麒麟丹,把放大镜往麒麟丹上凑去。
这一凑,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骤变:丹体中央确有一团物,其形状与他们所见到过的衣依、山远和伊倍、尔非额头中央显现的标记惊人的相似,但具体是什么却看不真切。
六个人刹那间几乎全丧失了意识,六双眼直愣愣地“歇”在放大镜上。倏忽间,一股无形而浓厚的仿若冥府般的气息在他们周围生成,弥漫,将他们的思维凝固。
衣依吓得手一抖,放大镜和麒麟丹同时向地上坠去,尽管林蕊眼明手快,却仍只捞着放大镜,而麒麟丹砸在地板上发出的“砰”一声响,让所有人的心“咚”一声剧烈地颤了一下。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直至第二天在早餐桌上聚齐,六个人的神色间都怪怪的,几乎达成某种默契,没有谁去提及麒麟丹和相关的话题。随后,直到吃午餐,所有人说话的声调分贝比往常低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