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非说:“上个月的十五号,她曾到心脏病医院就医,跟你当时的症状一样。”
辛恬始才松了口气说:“我说呢,怎么就从没见过她。不过她挺妖的,我看尔老师激动得不行。”
尔非正欲反驳,她撇了下嘴说:“就是嘛,我见她往您怀里一扑,您那一副相当受用的样,有些色。”
一旁的山远口无遮拦地说:“对呀,林姐就是那时从杠上摔下来的。”
尔非立时愣了。
在猛瞪山远一眼的同时,辛恬伸手狠狠地在他膀子上掐了一把。
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林蕊吊着右胳膊走着出来了,一张依然美丽的脸庞苍白若雪。那名骨科医生相跟在后,在她身后指着她的后脑勺对拥过来的尔非等人说:“这个姑娘太厉害了,怎么捣腾她连哼都没哼一声,少见,佩服!”
辛恬托了把林蕊的右手问:“林姐,疼吗?”
勉强笑了个,林蕊说:“傻瓜,哪有不疼的,可我就是不想让他们小瞧了。”说着,她的眼睛四处转了转,辛恬在她耳旁悄俏说了声,走了。
林蕊眉眼一低。
一行回到尔非的家,衣依歪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开着。林蕊做了个不要惊动她的手势,往衣依睡觉的那间客房走去。
伊倍从衣依手边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衣依突然就一下睁开了眼,用手揉着说:“你们回了呀?”
错眼间,她看见林蕊往房里走去,或许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又揉了揉眼,猛然光着脚丫子朝林蕊跑去,还喊了声“站住”,林蕊停下了,转身面带微笑看向她。
衣依竟倒退一步,接着却又扑上去,紧盯着林蕊的胳膊痴痴道:“你怎么这样了,啊?”
于是,林蕊就眼看着衣依的眼泪涌出眼眶,她这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着一个人的泪变戏法般从眼里流出来。而衣依已然哭出了声喊道:“姐,你这是怎么了?好好地出去上班,怎么这个样子回了?”
林蕊用左手食指戳了她的额头一下说:“丢不丢人哪,说哭就哭了,不就一不小心从管上掉下来了吗,还活着呢。不许哭了,医生说了,没什么大碍,但动不得情绪,否则伤口就会发炎。”
衣依立刻被她唬住了,赶紧擦了泪,小心翼翼地搀着林蕊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然后瞪大眼看向其他的人,大声埋怨道:“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
辛恬逗她说:“告诉你又能怎么着?你是华陀还是扁鹊,医院的医生还不烦透了你呀。所以大家商量后一致决定,还是让你抱着电视睡大觉的好。”
衣依却哼了声道:“我就不信你在医院没哭,要不你就是没良心。”
其他人禁不住哈哈直乐了起来,平时总见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其实她还蛮能理解人的。
朝他们撇了撇嘴,衣依走进厨房冲了杯牛奶过来,硬要喂林蕊喝,一双眼睛盯在她的胳膊上心疼地又问了:“姐,怎么会出事的呢?”
用额头顶了下她的头,林蕊说:“你一晚上到底要问多少遍?出就出了呗,大惊小怪的。”
衣依不依不饶地说:“凭你在钢管上的那一手,就是来个人拽你都摔不下来,怎么就摔下来了?”
林蕊突然大了声几乎是带吼地说:“你烦不烦哪,摔也摔了,你当我想摔呀?边上去,别烦我。”
衣依一下傻了,愣愣地盯着她看了会儿,侧过脸又悄悄地掉起了眼泪。其他人相互望望,都该干嘛干嘛去了。林蕊终是不忍地叹了口气,伸手抚着衣依的头,一双眼似疲惫地闭上了。
按照原先的安排,两天后尔非就将带着伊倍起程前往河南郑州探访伊倍的母亲。出了林蕊这档事,行程自然延后。尽管林蕊一百个反对,可目前若在尔非和伊倍以及她缺席的情形下,此行确实有碍酒吧的正常运作。
可是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此下去,尔非的计划非泡汤不可。
林蕊心里的那个急呀,惹得伤处似发了炎,用她自己的话说,钻心的痒。于是这天上午,尔非领着衣依、伊倍和辛恬拥着林蕊浩浩荡荡地奔了医院。
医生还是那名医生,听过林蕊的口述,他连连摇着头说:“绝对不可能出现你所说的现象,因为只有在伤处渐趋痊愈的情况下,才可能引发愈合处发痒。”
没奈何,上B超,让科学粉碎林蕊的异端学说。
当B超操作员把医生叫到B超室看结果时,医生竟目瞪口呆地连称不可思议,林蕊断骨接合处正呈现只有愈合期才可发生的粘和现象。
于是这位医生非逼问林蕊是否用过某种特效药或找民间接驳高手另行看过。在林蕊的一再否定下,这位医生连连摇头说,他一生从未见识过断骨在三天不到的情形下竟然愈合到她这种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