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团长拍了脑门子一掌道:“对呀,必须得防着这一招。嫂夫人,你要是一男的就好了,一定会是一个挺不错的指挥官。”
小青立刻道:“那你速速传个话过去,说我小青必要亲眼见一江大哥活着,才予交易这事。”
张副团长摇头道:“嫂夫人,这事你交代我去办就成了,田鸟那厮一直想逮你呢!”
小青淡然一笑道:“在麒麟丹未到手之前,田鸟那厮目前不敢对我下手的。张大哥,就这么说定了,我是太想见到一江大哥了,不管是生或死。别罗嗦了,快去办正事为要。”
张副团长亦爽快道:“行,这一趟我陪你走就是了。”
充当田鸟“传话筒”的是涟城维持会会长何淆贵。当夜,张副团长便亲率几名手下,摸进何宅。
这何淆贵是涟城首富,日本鬼子打进来时,他家大业大走不脱,才被迫当上了这个维持会会长。自上任以后,他秉承为百姓力所能及地多做些有益善事的宗旨,在此原则下,对鬼子交办的事也尽量地予以满足,倒也让百姓和鬼子两方均信得过。
涟城是个四面环山的盆地,鬼子打过来后,与国共两方面的军队屡次交战,各有胜负。与此同时,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这样一个情况,双方各持有对方的战俘。或者在这方面,敌我双方均不约而同地希望通过一种方式,交换各自的战俘。这个点最终落在了双方都比较放心的何淆贵的身上。久而久之,这几乎成为敌我双方约定俗成的一种特殊交流渠道。当然,双方均仅把他当作掮客即中间人利用而已,是不会让他充任所谓的双面谍的。
何淆贵被张副团长从被窝里拎出来,自然明白是为着一江的事情。他告诉张副团长,为稳妥见,在田鸟放出用一江交换麒麟丹的信儿时,他曾要求面见一江,以确定他是否活着。田鸟让他见了一江,他活得好好的,并未受到任何刑罚。
当张副团长提出要亲见一江的要求时,差点没把何淆贵吓死。张副团长把小青的那番话对他说了后,他也表示了认可。
是夜,张副团长一行就借宿在何淆贵家中。第二天一早,何淆贵便赶到田鸟的办公室,把张副团长的意思向他通报了,田鸟当即予以应允,时间定在下午三点的放风那会儿。
中午,小青随着一辆驴车进了城。这是她和张副团长说定了的,她担心张副团长出于对她安全的考虑,不让她去见一江。她可是把时间都掐算好了的,再怎么着,这事一个上午办不成。
在指定谁去监狱探望一江生死的事情上,张副团长和小青产生了激烈的冲突和争执。由于此事的不确定性太强,万一一江已遭田鸟杀害,派去的人的下场只能是被田鸟扣下,用以真正交换麒麟丹的人质,那我方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下一步就陷入困境了。因为二人均明白,无论俩人中的谁被田鸟扣住,所谓交换一事基本就不存在了,除了一江,谁也没有这个资格,被扣住的人只能是死路一条。
虽然小青尚未嫁给一江,实质上,特务团上下已经均尊她为嫂夫人了,何况她已怀上一江的血脉,即便一江已亡,作为他的遗孀,张副团长是断断不可让她去冒这个风险的,保护还来不及呢。
在小青认为,若一江不幸,重新集结领导特务团残部继续与日寇作战,张副团长责无旁贷。而作为一江的未亡人,她必须得去见他最后一面,任谁也不能剥夺她的这个愿望。
张副团长流着泪极力劝阻小青道:“嫂夫人,你不为自己着想,可你得为一江的血脉考虑清楚啊!田鸟那厮诡计多端,且一直对你怀恨在心,若一江大哥真的已经走了,你再落入敌手,我怎么向一江大哥交代啊!”
小青亦含泪而泣道:“难道你就真的不明白?一江或死或活,你我见他都是最后一面啊!”
面色骤变,张副团长质问道:“你何来此言?”
小青无比痛苦道:“难道你就真的不了解一江的为人吗?他是宁死也不可能去做这个什么交换的。所以,他是死是活我都必须见他一面,请张大哥务必成全。”
小青说着,便欲给张副团长跪下。张副团长忙搀扶起她,断然道:“既如此,无论此去是死是活,嫂夫人,我张某奉陪了。咱谁也甭劝谁了。”
话虽如此,但张副团长对此却作出了一系列的周密安排。例如,将何淆贵的小儿子先行扣作人质;指定了十名死士,一旦自己或小青被田鸟扣住,他们将开着三辆装满炸药的卡车,冲进日寇宪兵司令部、田鸟的特务机关总部以及敌兵营,与之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