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依突然喊了声:“好酸,我的牙齿!”
辛恬扭了扭身体:“还有我的耳朵。”
衣依马上趁火打铁道:“耳朵怎会酸的,它又没有味觉和嗅觉。”
辛恬说:“你不知道呀,酸味儿飘进去了呗。”
这会儿的功夫,关悦已跑进卧室里拿出一张她的名片,递到驷正的手上,她才懒得理无知小丫头的喧嚣和嫉妒。但她还是皱了皱眉头,显然是不屑于眼下的气氛。
驷正何等的精明,一番客套话之后,向她发出邀请,找个清静之地传授在异国求学的经验。关悦欣然应允,换上一身绝对耀眼的衣裙,化了个清雅的淡妆,携了驷正的胳膊双双去也。
衣依一直冷眼瞧着,听见门“咔”一声响后,冲向电话义愤填膺道:“好哇,竟公然当着我们的面与人调情约会,非让尔老师休了她不可。”
林蕊正坐在电话机旁,伸手摁住她的手说:“好了,关你啥事了,这才是有学问的人的情调,无关伤风败俗,你省省吧。”
衣依想想也对,这告的什么状,尔老师并不见得领这个情呢,于是双手拍在双膝上,学了电视里人的腔调,嚎了声,这日子没法过了!
把林蕊乐得从沙发上滚了下来,笑得辛恬搂着伊倍直往地板上溜着,瘫了。
月上西山,驷正满脸春风洋溢地驾驶着车送关悦回了家,在楼下温情脉脉地与她挥着手道“bye_bye”,坐回车里后,他直愣直愣的。可惜了呀,她已名花有主了。是否跟尔非来一番竞争?蠢蠢欲动少顷,他气馁地一叹,何苦作茧自缚,自己尚只余短短十年生命,岂非误人青春年华,况且尔非一身正气自己难得是他的对手。
正准备发动车,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他彻底地泄了气,郝金约他在下榻酒店见面。
他不甘地驱车往酒店驶去,不甘被郝金玩弄于股掌之中,然而他又不得不去见他。什么叫一念之差,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没有谁比现在的他更知其滋味了。
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瞧着他一副气宇轩昂之态,门口的迎宾小姐立刻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走到电梯门旁,电梯小姐又是一个深度弯腰礼。这便是他的身份象征,便是他的社会地位,可眼看着就要毁在郝金这个恶魔手中了呀,令他不由悲从中来。
郝金亲自来给他开的门,其实这也是一种礼遇,但看在他的眼里,极其虚伪和做作。郝金请他坐下后,往他面上一望,问:“怎么,今天遇上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他说:“只要你不烦我,我就会过得挺好。”
郝金说:“我不明白,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你我合作,利人利己,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不高兴。”
驷正声大了些地说:“这违背我的良知知道吗?我堂堂一教授成什么了——窃贼!”
郝金说:“你以为我愿意?不是不得已而为之吗?既然人家不给面子,我们也就不用跟人家客气了。我已经答应过你了,东西到手后,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用于你的研究和事业,还不足以表明我的诚意吗?”
驷正断然道:“你这种人我还看不透吗?过河拆桥,落井下石,专意卑鄙龌龊之能事,我相信你就等于相信恶魔行善般,见鬼了!”
“相信与否,你可以走着瞧。”郝金不耐烦敷衍他了,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个包来,坐回原位,打开包取出一个物件。
驷正满面惊异中带丝喜色盯着他手中的物件道:“你已经弄到手了?”
郝金托起手中的伪麒麟丹,说:“你仔细瞧好了,是它吗?”
驷正从他手中拿到手,竟有些颤颤地举在眼跟前,反复看了多次,频频点头道:“不错,虽然我的眼睛还没有恢复到从前那样,断然错不了,它就是麒麟丹。这手感,这冰凉度,是骗不了人的。”
郝金大赞道:“太好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是它了。哈哈,真正的麒麟丹便指日可待唾手可得了。”
驷正的身体一个剧烈的震颤后惊讶地嚷道:“什么?它不是真的?不可能,它怎可以假乱真到这种程度!你别是蒙我,要自毁诺言罢!”
郝金一双眼逼到他的眼前,道:“如果真是这样,你见得着它吗?它就是一个赝品,但是一颗足以鱼目混珠的精品。告诉你吧,它本身就是一颗价值数十万的宝珠。”
驷正的身体又一个震颤,少顷嗫嚅道:“那真正的麒麟丹岂非……”
郝金连连摇头道:“不,它是无价的,在我而言,是值得以生命相搏的人间至宝,此物只配天上有,懂吗?”
他就差没冒出一句,蠢猪!
驷正也就蠢猪似地问道:“那你耗费巨资造一个赝品究竟为何?”
郝金呵呵而笑道:“知道狸猫换太子的典故吗?”
驷正愣了愣之后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
郝金道:“难道你不愿意?目前也只有你最适合。有了它,胜利已经在向你召唤,红旗飘扬在你事业的顶峰,你要拒绝吗?”
驷正的眸子在眼眶里活络地转着圈,郝金看着它笑了,从他手里拿过麒麟丹在自己手心里掂着说:“我相信你不会拒绝的。但你切切不可忘了,在它身上,我安装了GPS,同时你的一举一动二十四小时在我掌控之中。所以,我奉劝你不要玩火,不要背叛我,否则,我能把你的骨灰做成同样的一颗珠子,你信吗?”
驷正的眸子顿时定住了,渐渐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