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召狠狠地瞪了林蕊一会儿,冷笑道:“你别以为在神庙占了我的便宜,那纯粹是你偷袭而成,做不得数的。”
林蕊道:“那好哇,咱俩就别斗嘴巴皮子了,来练练腿脚?不过,我有言在先,若万幸你败在我手上,从此不许你踏入这条街半步。”
鬼召道:“那要是我赢了你呢?”
林蕊道:“任你拿走宝盒,分文不取。”
鬼召兴奋地“嗷”的一声,足尖点地一个飞旋闪出店外,立定在街心上了,他的手下大声喝起采来。
赵谦一把拉住往外走的林蕊,恐惧地喊:“姑娘,你吃豹子胆了!”
林蕊微微而笑道:“赵伯,没听那家伙刚才说,我和他曾干过一仗吗?放心吧,您就一边歇着喝着茶开开眼界。”
她气定神闲地走到鬼召对面,鬼召双脚在地上直蹦达,双拳轮番击出左右勾拳,士气还挺高的,竟学了港台不知哪位明星的招,朝林蕊勾了一指头。
江湖上有这么一规矩,女的不出手,男的就只能干瞪眼。
林蕊便伸出俩指头朝鬼召的那根勾手指头夹去。鬼召以为她是虚晃一招,指头还在勾着,未料林蕊一个闪电般欺步疾进,竟把他的指头给夹住了,顺势一带,脚下一绊。鬼召一个踉跄,本想借力甩脱林蕊夹住他指头的手,岂知林蕊手上劲道丝毫未减,足尖原地轻旋,竟把鬼召一个身子带离了地面,在半空转起圈来。
一圈两圈三圈,围观的人一下全呆了,哪见过这种阵势,玩杂耍么?可怜鬼召被转得七荤八素的,嘴里想喊却喊不出,手脚想使上力,又哪里使得上。他那些手下想出手帮忙,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在旁直跳脚,全一脸的尴尬相。
如果林蕊这时任意脱手,鬼召一个肥硕的身子非摔成张饼不可。但她从未想过杀人,所以脚下慢了下来,又想给鬼召手下一个教训,脱手之际,把鬼召抛向他手下那一堆。只见鬼召一个身体飞出去,直撞他的那一班人,瞬间倒了一大片。
鬼召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立住了,俩眼里喷出火般朝林蕊飞扑而来。林蕊没料到他还提得起斗志,心里认了他这股精神,迎着他的双拳错步而进,待到跟前,一个闪腾,使出一记鹰爪手卸了他十足的力道,仍感觉肩头扫过一股火辣般痛。
她恍惚记起,鬼召这一招,在明朝《倭术记》一书上曾记载,名为倭瓜硬吃,讲的是个力道,没有几十年的内力难以使出来,想不到鬼召年不过四十,便有了这分功力,万不可小觑了。
纵观林蕊的身手,不难看出,她凭借的是一个巧字。一个女孩子即便整日里浸**在武术里,先天欠缺了男子的阳刚,硬功上是不可与男子相抗衡的。但一个巧字用好了,借力打力还是颇具威力的。
鬼召两番落了下风,一方面是吃了轻敌的亏,另一方面林蕊的套路他怎么也吃不准,总感觉使出的力仿佛拳头打苍蝇似的。就好比眼前的林蕊现在使的鸳鸯错步,他每打出一拳,眼看就在毫厘之际,却堪堪错过,白使了力。拳跟不上,咱就使腿吧,可腿的灵性天生比手差了一截,经常还在半道上,让林蕊截住了,头脸霎时被击开了花。
数十个回合下来,鬼召又不是傻子,马上悟出林蕊使的巧劲,借什么鸳鸯错步呀八卦游龙呀什么的,先扰乱他的视线,进而乘虚而入。悟出这一层,鬼召稳住心神,使出《倭术记》里的眼花缭乱术,整个身子筛糠抖虱般时实时虚地跟林蕊对上了。
这下让林蕊分心犯迷糊了。他这玩的哪一出呀,像是犯了啥毛病,又像是被自己的步法眩得不知东西南北了。然而高手对决,讲究的就是心身合一,鬼召觑准她心神恍惚之际,一记狠狠的窝心脚踹上了她的腹部,但见她一个娇好的身体飞上了半空,像断线的风筝飘飘摇摇坠落而下。
鬼召的那帮手下齐齐拍起掌叫起好来,竟大喊:“再补她一脚,踢到太平洋对面去。”
鬼召竟真扬起了腿准备补上一脚,送这个两番羞辱了他的小娘们上西天。可就在他这一脚堪堪踢上林蕊摇摇欲坠的身体刹那,她仿佛真被踢中了般往上空抛了一抛,鬼召的手下立刻叫好声一片。但鬼召心里明白自己这一脚并未落在实处,林蕊要使招了。果见她身体倒立着在半空像陀螺般旋转起来,鬼召仰面而望,眼睛突然被天上的太阳刺了一下,就在他准备躲避一下之际,一个光头似被紧箍咒给罩住了。
众人均以为林蕊一条小命即将不保之际,却见她身体仿佛彩蝶飞舞般旋转起来,正当他们瞠目结舌时,她的一只右手抖然力压泰山般罩在了鬼召的头顶上,刹那间,鬼召的身体像磨盘压顶渐渐萎顿,一颗头眼见要被压进胸腔里了。
正当其时,鬼召的两名手下掏枪在手,对准林蕊倒立的身体就要击发。而几乎与此同时,林蕊悬在空中的脚使出一记鸳鸯错,脚上的两只鞋子脱兔般离脚而出,既准又狠地喂上了那两名男子的嘴里。
此时,赵谦请来的黑道上的人一拥而上,把鬼召的手下团团围住,十余支枪对准了他们。
林蕊在空中喝一声“不要开枪”,连翻几个跟斗落入人丛中,扫视鬼召手下一眼,喝道:“要想活命,把枪扔了,听你们的主子说话。麻烦哪位把他拖过来!”
鬼召双膝已瘫软地跪在了地上,连连摇着头道:“不用劳烦各位了,我认输。山长水远,改日再会。”
整条街顿时沸腾了,所有的人都向林蕊拥来。她却望着鬼召离去的背影百般思索,他来此买宝盒,注定了还会对麒麟丹下手且似乎胜券在握,他们会从何入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