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残阳如血。
徐搏走在宽敞的西大街上,眉头皱了松,松了又皱,在他手中攥着的是那个刻有‘道’字的玉牌,是他能够参加太极宫大选的重要物件,而令他苦恼的数次反复皱眉也正是因为手中的这块玉牌。
年过半百,可为半妖,更何况是已经过了花甲,且阅览群书历经沧桑的李夫子,经此一事徐搏算是见识到了李夫子的心智的手段。
“老狐狸,老妖孽,最好早点进棺材。”徐搏在心中不满的咒骂着,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纵使是两世为人的他,这一次也被精明的李夫子给算计了。
“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这次,玩大发了。”徐搏在心中暗自叹息,现在在他面前摆着的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加入太极宫,否则后果肯定不堪设想,只是作为七道第一名门的太极宫真的是那么好进的?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没办法了,拼尽全力吧,要真被拉去做官,那就真的麻烦大了。”徐搏想至此,叹了口气,心中再次骂了李檀几句,忽而,一阵似是茉莉又似是薰衣草的混合复杂香味飘入鼻翼,目光顺着香气向其来源处望去,而后,眼睛一亮,嘴中喃喃一句,“暗香楼!”
在南京外郭共有四大妓楼,分别位于东南西北四大商街。而这暗香楼正是位于西街的四大妓楼之一。
将近入夜,在暗香楼前的阑珊灯火已然通明,在这风花雪月之地伊人们的欢声笑语如同银铃般清脆的响起,引得途径的贩夫走卒,达官贵人,风流才子们争相回首,吸引着他们的脚步。这里雍容华贵,这里酒色靡靡,这里是个巨大的销金窝,更是人们声色犬马纵情肉.欲的不二去处。
望着*们坦胸露乳,目光火热的拉着一个个客人进入暗香楼,徐搏干咳两声,而后强自压下心中那乱七八糟的想法,装出一副正经人的摸样,故意不去看那暗香楼,大步向西游书屋的方向走去,嘴中还理所当然的小声低语着:“君子者,必当多静坐以收心,寡酒色以清心。”
“你这牛鼻子老道,不好好回道观静坐修身养性,老往我们青楼跑干嘛?你来就来吧,还不带钱,你诚心嫖霸王娼是吧?”
只是还未等徐搏走远,一阵高昂的声响,犀利的话语便突兀的在整个街道炸开,而好奇心则驱使他停下了脚步,转身向后看去,心中暗想,哪家的道士居然这般生猛,嫖霸王妓,当真是朵奇葩啊!
徐搏转身,目光所及,一名衣着不整的猥琐道人映入眼帘。
“姑娘此言差矣,老道我又非和尚,何须静坐修身养性,再说纵使是佛家亦有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一说啊。”猥琐道人义正言辞的反驳道,只是他那闪着精光的狐狸眼,再加上嘴角**.荡的笑容,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个正经人。
“啊呸,歪理邪说,老娘我怎么从没见到过七道八佛这些名门中的高人来妓楼呢?你个山野冒牌道长套个道袍就真以为自己仙风道骨了啊,我看你这是扮虎不成反类犬。”妓楼的老鸨看来也是个文化人,她的出口成章引得周围的看客们哈哈大笑,她自己则很是的得意的挺了挺她那已经下垂的胸脯,宛如斗胜了的雄鸡,哦不,是雌鸡。
只是那猥琐道人却也愈战愈勇,丝毫没有被老鸨的犀利话语打倒,而是颇为痛心的摇头晃脑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看来俗话说的一点也没错,昨晚老道我有钱,你们还在我的怀中软声细语,如今我没了钱,翻脸比翻书还快,立刻对我恶语相向,哎,问世间谁最可恶,惟*也!”
老道此言一出,四周的笑声如轰雷般一浪高过一浪,引得路人争相叫好,连徐搏也笑得肚子疼,对着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老道竖起了大拇指。
“你!”
老鸨听着四周轰鸣般的笑声,没想到自己一个纵横骂场十几年的人,居然会输给一个牛鼻子老道,真是士可忍妓不可忍。
“来人啊,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油嘴滑舌,嫖嫖霸王妓的假道士。”老鸨气的浑身发抖,此刻招来了打手想要给猥琐道士一点颜色,已报被辱之仇。
“哎,没想到你们暗香楼居然如此不堪,说不过就要打,一点儿都没四大妓楼的气派,再者我不过喝了一桌花酒又没嫖妓,顶多也就落个吃霸王餐的名头,何来嫖霸王妓一说呢?”猥琐道人继续辩解道,只是那一行五六个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打手却是不会听他的解释,他们抡起手中粗木棍向猥琐道人身上打去。
猥琐道人丝毫没有一点高人风范,但是接下来他的行动却是让徐搏大跌眼镜,没有理所当然的被人揍成猪头,也没有那种矫健如灵猿,迅疾如猎豹的恐怖速度和惊人的闪避能力,老人很是出尘的卖弄了一种飘逸若仙的步法。
一根根棍棒全部落空,连老人的衣衫都没有碰到,而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非但没有打到猥琐道人反而自己累的不轻。
又是一根粗棒子挥去,被那猥琐道人轻松避过,但是那道士却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般,脚下猛的一滑,向一旁倾斜而去,而他倾斜的位置正是徐搏所在之处。
然而徐搏看到对方毫无征兆向自己撞来,竟是避无可避,于是徐搏被那猥琐道人撞进了一条小巷中,而那些打手们也动了真气,并不打算放过这猥琐道人,于是飞快的追来,也不顾猥琐道人牵连了无辜的徐搏,就挥起自己手中的棒子,向前猛的打去。
这突如其来的飞来横祸让徐搏很是郁闷,望着那密密麻麻打向那猥琐道人和自己的棍棒,心中暗骂,今天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