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怒吼充满了悲痛与愤怒,直响彻云霄,在这个山谷不停的回荡。
听到这声含怒而吼的声响,徐搏三人都是沉默不语,徐搏抱起山魈小山的尸体,向声音的来源走去,他猜得到发出那声怒吼的人必定是小山的父亲,山魈一族的头领,老山魈王,他要帮小山实现最后的遗愿,将小山的尸体交给他的父亲,虽然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去给老山魈王解释,虽然他也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去迎接老山魈王的怒火。
青渚和方唐镜默默的跟在徐搏身后一同前往,青渚手中握着那朱雀镇魂锁,眸光黯淡,而方唐镜则一脸懊悔的表情,颤声问道:“我们真的要去吗?”
青渚扭头看了他一眼,而后轻声说道:“我们在这个世上难以避免会做许多让自己后悔的事,但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学会怎么去面对,怎么去挽回,就算无法挽回,至少我们努力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正视自己的错误,避免再犯。”
听了青渚的话,徐搏回眸眼中闪烁着亮光,微微颔首道:“青渚说的没错,方师兄,你应该求得老山魈王的原谅。”
方唐镜听此,低下了头,而后低声喃喃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跟你们一起去。”
徐搏抱着山魈小山,在其后紧跟着青渚和方唐镜,三人沉默着走的很慢,因为他们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那在道路尽头,那个注定要悲痛欲绝的小山父亲。
只是就算走的再慢也依旧会到达最终的目的地,当三人来到山巅,看到那背向他们的孤傲萧瑟身影时,心里都满是苦涩。
那老山魈王缓缓的转过身来,望着他们,不,准确的说是望着徐搏怀中的瘦小山魈,眸子中满是悲伤。
这是一个俊伟的山魈,他已经初具人形,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披散在肩,随风而舞,青石雕塑一般轮廓分明,洁白如玉的脸上,一双狭长的凤目犹如厉电,灼灼生辉。额头似苍火的犄角凸起,鼻梁高高耸起,一双如刀般的眉毛斜飞两鬓,仿佛要直上天际,斩破云霄。
他的身躯伟岸如山岳,身高两丈,虎背熊腰,身姿挺拔,双肩奇宽,四肢奇长。头顶金色王冠,身穿赤红宽袍,赤着双足。就像是一个从古老的神话故事中走出来的神坻,浑身上下闪耀着威严地光辉。
他就是沂蒙山,山魈一族的统领,老山魈王拓跋野。
“神火村的人全部都是我杀的,你们若要为其复仇,杀我便是,为何就不肯放过我那无辜的孩儿,他已经失去了弟弟与母亲,现在连自己也随他们而去了,你们就非要这样赶尽杀绝吗?”山魈王拓拔野眸光黯淡,满面忧伤。
拓拔野的话让三人羞愧的低下了头,他们也不想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眼前的拓拔野怕是沂蒙山魈一族仅存硕果的唯一一只山魈了。
方唐镜沉默良久,而后牙关紧要,猛的站到众人前方,满面凄苦的说道:“是我杀了他,也是我错怪了他,对不起。”
听到方唐镜的道歉,拓拔野微微诧异,他没想到一向邪恶的人类居然也会感到愧疚,但是他随即便摇了摇头轻声叹道:“小山都已经死了,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听了拓拔野的话,方唐镜不安的低头盯着地面,他知道在死亡面前一切的话语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山魈王,小山临死前说他想再见你一遍,他想与自己的母亲和弟弟葬在一起。”就在这时,抱着小山的徐搏开口了,说出了小山的遗愿。
拓拔野听此,神色一滞,他似是下了什么决定,面色恢复如常不再有半点情绪表露,只见他右手一挥,小山的尸体便遥遥向他飘去,他抱着小山慈祥的用宽大的手掌仔细的抚摸着小山的面颊,口中喃喃着,“杀人者偿命,小山,我这就杀了他们为你陪葬。”
话至此处,从拓拔野身上猛的爆出了一股绝强的气息,这气息犹如厉刀破风,锋芒十足,满是杀意,感受到了拓拔野突然表露出来的杀意,徐搏暗叫一声,“不好。”而后率先向后退去,而青渚与方唐镜也是面色一变,跟着徐搏向后退去。
“哈哈哈哈!”拓拔野癫狂大笑,脸上铺满了泪水,他的笑声震得徐搏三人耳膜刺痛,崖顶的碎石泥尘也簌簌滚动。
“天亡我山魈一族,天亡我也啊!”退、拓拔野嘶声大吼,而后缓缓的将小山的尸体放在山崖边,他站直身体,头上的犄角闪过一抹刺眼的红光,而后右手探出食指,遥遥指向青渚。
青渚直觉的手心一片火热,而后不得不松开手掌,于是在他手中的朱雀镇魂锁就好似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飞到了拓跋夜的手中。